元秀还不知道祖父的生死危机消失,沉浸在祖父带来的惊吓里,又遇到四个冰脸老嬷嬷的贴身羞辱,元秀脑海里出现一句话,这莫不是抄家?
读书的姑娘也未必就懂抄家,毕竟她没有经历过,学里也不教抄家是什么样的格式,至少没有自省到县的官员齐齐过来抄家。
沉重的想法让元秀总是慢上一拍,卫王妃向她笑容满面,打算和未来的外甥媳妇有所亲近,元秀怒自心头横生,手腕挣开这贵夫人,后退一步、两步、三步,愤怒里衡量好尊卑的距离,拜了下来。
“请夫人赐教民女,我家摊上什么样的大祸,又将祸及几人?”
忍痛攒眉准备爬起来的甄氏听到这里,对应上公公的交待,酝酿的一口力气瞬间溜走,她伏向地面再次痛哭:“我公公一生教学生帮学生,他没有做过坏事啊,”
嬷嬷们检查完毕,唐谓巴不得的进来也说几句,尤认怎么可能放过这场面,跟在唐谓后面进来,把元秀的话清清楚楚入耳,唐谓和尤认双双愣住。
甄氏的哭声充满厅里时,尤认一个抢步,面上变着颜色:“错了,秀姐,你弄错了,这是喜事儿,你要大喜了,”又小声唤甄氏:“二奶奶,王妃和世子驾前不能失仪啊。”
甄氏抖了抖眼泪,憋回去了,元秀如五雷轰顶,茫然的反问:“什么大喜,大喜什么?”
卫王妃和唐谓认认真真的看在眼中,直到母子下意识的对视一眼,交换着眼神里含义。
看她,还不知道自己就要定亲高门,到此,可以判断这姑娘不知情,也即她没有使各种手段勾引云展。
母子俩都松了一口气,对这未来的亲戚卸了此许的防备,但他们不是求亲正使,卫王妃向唐谓又一个眼神,对厅外努嘴,让他去看看正厅那里可曾正式定下亲事。
唐谓奔跑而去,尤认犹豫一下是不是跟出去,这里一堆的女眷,他留在这里也不像话,但是甄氏泣泪元秀震惊,没有人能招待卫王妃,他还是留下来,拿过甄氏元秀送来的茶壶茶具,为卫王妃敬上香茶。
正厅上已一片大好风光。
四个宫里出来的老嬷嬷进来,还是死板着眉眼,这是为更好的保持礼仪,全然不管看着惊悚,向苗公公点一点头,就退到厅外,笔直的侍立,等着苗公公可能会有的吩咐。
“啊哈!”
苗公公这个乐,能生就好,能生就是一切,能生就是元家民女的出身和门第.....不,元家官小姐。
适才汪学士和元添进的对话里,元大姑娘的父亲在外做官。
从云展到公主都没有明说,是元家大爷的官职太小了,告诉卫王,你外甥打算定哪个衙门什么官员的姑娘,卫王受到的惊吓会和定民女一模一样,说不定惊吓更多。
卫王一定会说,既然要定官小姐,为什么不找个官高些的?就咱们家的门第来说,这并不难。王爷会认为云展多少还是看重门第,那么,为什么不能看个前程更好的人家?
所以,还是不说也罢,解释起来麻烦。云展要定亲与元家是不是官没关系,公主答应亲事,更与元家大爷是不是官挨不上。
再说尤认家的婷姐,很少有人会认为她是个官小姐,她同元慧在集镇撒丫子跑的时候,人人都喊她婷姐儿,她也脆生生的答应。
苗公公刚才也不认元家大爷的官职,这也太小了吧,坐在末等上好几年,以苗公公来看说明为人不开通,由此他对姑娘的期待都下降几分,别是个木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