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阿执满脸冷汗,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
黑暗。
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四周一片黑,空洞洞的,她什么都不能看到。时间与空间维度全部都消失在这里,仿佛整个世界已经离她远去了,可她还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尚且行将就木般飘在死水之中,跟枯萎的落叶一起打转转。
“呜呜——呜呜呜——”她努力挣扎两下,捆绑的绳索十分结实,叫她动也动不了多少。
阴冷的环境里时不时刮起一小阵凉凉的风,每一回都让阿执毛骨悚然、头发倒立,她最怕从黑暗中出现一张尖锐獠牙上沾着鲜血的鬼脸,或者一双指甲里塞着肉丝的爪子。很快,全身僵硬的她呼吸不畅,干躺着等死一般。
最讨厌黑暗!最讨厌黑暗!
她的心里叫嚣着,嗓子里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来一点点光亮也行啊!
拜托了拜托了,只要一点就足够。
周围漂浮着烧尽了的柴火和锅中油味,还闻得出瓜果和生肉,莫非所在之地是个伙房吗?
阿执睁大了困倦的眼睛,可惜在黑暗之中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她双手双脚被绑,倒在地上,嘴巴也给封了起来。看来,似乎是被什么人给抓走了。
心中七上八下地敲着鼓。这一夜里,又是赴地下法场救人,又是下除妖场与豪彘搏斗,又是叫露出真面目的守信公子欺负,又是被无名杀手抓住,阿执这一遭霉运走得似乎还没个头。
谁叫她一声招呼也不打,偷偷离开了东雷震国,跑来君安城里,眼巴巴地想看未来夫君一眼呢。
都是最初的那一丝怀疑,引发了时候如此多的麻烦。
按照她最初的设想,若见到的未来夫君是个值得托付之人,这一切磨难到也值了。
可她看到了、遇到了什么呢?
张郎、不,张守信,他……
他对东雷震国的薛芷兰,究竟是不是真心?
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不太隔音的屋门外面明显有人在交谈,先莫管是敌是友,至少在无穷尽的黑暗之中总算飘浮了点儿人气,阿执确认自己尚在人间,才逐渐恢复了体温。她努力地平心静气,赶走内心凄惨的求救声,竖起了耳朵仔细听:
“……抓来了个在府外溜达的女人。三公子的……会不会叫她发现了?”
“……那就得除掉……”
至少不是妖兽,是人。
但这份欣喜并没持续多久。
阿执吓得浑身更冷,听他们的谈论,难道要杀人灭口?可自己明明什么秘密都没窥见,这是冤死呀。
再听那些人说话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两声“哼哼”,明显不是人发出的声音。
哼哼唧唧的声音再熟悉不过,除了豪彘,还能是谁?
等等,豪彘又出现了?
究竟怎么一回事?妖兽豪彘居然跟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