疣一刀一脸的不信和不爽,亮出血刃。
“从来都是妖兽怕我,银月缶算老几?听都没听说过。”
判官看着不明事理的外来人,缓缓开口:“你可要小心了,免得惹火上身,身首异处还全然不知。银月缶的名号没听说过?那君安城的地下法场,你总知道吧。”
地下法场。
位于九鼎国之首君安城地下的治外法权,连皇亲国戚都敢不过衙门、不拿文书,直接提审甚至动以刑罚。
这可是一个比“妖兽”、“除妖场”一类的词语,还令人闻风丧胆。
疣一刀咽了咽嗓子,听上去依旧很硬气:“切。不就是明目张胆跟官府作对,设的私刑场么?得亏君安城是九鼎国之首,全天下尽在囊中,连个小小的地下法场都关不了,只能来关除妖场。哈哈!为什么不把银月缶抓起来?君安城主难道怕了?”
“植物的根系扎进地下,没有人知道会长得多长、多么浓密、多么盘根错节。就像银月缶在君安城里,不露明面,暗中早已把控了一切。”折鸢生动的描述,给可怕的组织更添一层神秘的浓雾,“听说,敢跟银月缶对着干的,都死了。疣大哥,你初来这里,可能不晓得规矩。在这君安城里,不小心撞到皇家的马车,都有可能遇见城主大发慈悲,你还能活下去。可要是遇着银月缶,只能绕着走。”
折鸢看出男人拒绝相信,抿了下嘴,带着缅怀的沉痛,低声道:“那大哥或许听说过,玄纯道人的名号。”
直到玄纯道人的名字出口,始终不服劲儿的疣一刀,突然略拱起了腰背,肃然起敬:“我只听说德高望重的玄纯老前辈进了地下法场,再也没能回来。原来老前辈竟是你的师父。”
疣一刀看着悲伤的少年,恍然大悟一般,恨恨:“啊,原来凶手就是银月缶!”
折鸢没有回答。他正低着脑袋,继续用脚在地上碾出了一个小小的土坑。他真的很需要搞点事情,为惨死的师父报仇。
“难道今晚,银月缶又要来抢妖兽、杀除妖师吗?”疣一刀神色凛然,握紧了的血刃一定要维护住除妖师的尊严,哪怕意味着寡不敌众跟银月缶血拼。
“不。虽然说银月缶没少抢过除妖师抓到手的猎物,今晚也是抢,可他们抢的不是妖物。”少年摇头道。
“那来抢什么?”疣一刀问判官。
判官还是不答,随便除妖师内部流传些什么谣言,他接到来自上面的密令,要做的,就是不加解释,直接关停除妖场,凡是拿着除妖榜赶来的除妖师,全部清退——只有一人除外。
判官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位白纱蒙面的少女。
“如果没错的话——”少年喃喃,眼前出现了同样的那位白衣少女。
“抢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