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回答问题吧,名字,职务,目的,说重点,别废话。”
“主人,我过去叫格雷斯·多利,爵士次子,醉心超凡……”
格雷斯一开始还嗓音难听的像老鸹叫,但很快就变得圆润悦耳。
听完格雷斯的陈述,周宁要求它先善后,然后自行赶往塞隆。
随着牧尸人格雷斯的死亡,隶属于其掌控、又未被收割的不死,就都失控了,成为了游荡不死。
周宁要求的善后,主要就是处理它们。
与此同时,安德鲁隐约听到了密林深处有动静,但他明面上要守护铺路工,暗地里要充当诱饵,不方便主动出击。
再然后,周宁就现身了,从火车那边行向安德鲁,看起来像是下车后走过来的。
“问题解决了,一会儿聊。我去监控车尾那边。”周宁说着看了看施工的情况。
安德鲁道:“照这效率,起码还得一个小时。”
“哦。”周宁应了一声,就往车尾走,顺便摸出怀表看了看,14:17,等到了塞隆,必然是夜里了,不过应该不至于错过月神教针对塞隆的夜袭。
月神教,就是牧尸人格雷斯隶属的邪教。
这个邪教的主要卖点是月光神水,算是一种魔药,其核心是生命能量。
月神教的人通过杀戮仪式,抽取被害者生命力,灵魂献祭,尸骸交给牧尸人利用,生命力制成的月光神水,则用来收买达官贵人。
越有钱有权,就越怕死。所以投其所好的月神教能够发展壮大。
所以不起眼的边地邪异事件,其实是个黑暗深坑。
但周宁不惊不怵,经历了浩劫世界,他变得更豁达了。
他现在完全可以以力服人、以莽强划句号,就事论事,余下的当做没看见,也不去关注。
等啥时候有了那个地位格局,再去操除帮灭派的心。
接下来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也不晓得是不是遭受了强大存在驱赶,有一对刀爪豹,突然从密林深处蹿出,冲向铺铁轨的工人。
结果被安德鲁三拳两脚砸的颅骨变形,脑浆都从鼻腔中喷出。
正是深秋季节,野兽蓄膘长毛越多,很适合猎皮草。这刀爪豹的藏青毛色,以及条纹,大气美观,整个披肩围巾,野性又拉风。
而且公母的条纹一宽一细,很适合用于情侣装。周宁就琢磨着交给凯特处理。
跟安德鲁一商量,安德鲁欣然同意。
安德鲁还以此为话题,跟周宁聊了聊哈尔家族与魔狮的不解之缘,表示未来,他也会像他父亲当年那样,亲自去猎一头成年雄魔狮,以之头皮做头盔,毛皮做大氅……
列车抵达塞隆,果然已经是夜色深沉。
塞隆的治安官蒂凡尼亲自接站,也没有周宁和安德鲁看起来年轻,就怠慢,而是始终一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模样。
安德鲁对这种高高捧起的恭维方式,还有些不适应,略显拘谨。
周宁就很习惯,而且他知道,正是这个蒂凡尼,将塞隆的驻防巡守等情报,卖了个一干二净。
更具体的说,是卖给了一个叫做‘月神教’的组织。
其人,也是该组织的外围。
因此,不但蒂凡尼信不过,他手下能信的多的也不多。
以权谋私,发展下线,这是完全可以联想到的基操。
至于现在,周宁估计,蒂凡尼多半是因为两名狩邪来的有些早,这才奉命装舔狗,试图拖住他和安德鲁。
毕竟午夜一到,月神教的行动就会展开,现在已是因超凡影响,这个世界连电报机都无,讯息传递缓慢。影响是多方面的。
比如,定下的行动计划,很难及时调整。
再比如,前线发生的事,后方想要知晓比较费时。
所以周宁怀疑,蒂凡尼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探口风。
毕竟他和安德鲁来得早,多半意味着月神教在深绿森林布置的阻击(牧尸人格雷斯·多利)失败了。
那么具体失败到什么程度呢?月神教还是比较想确定一下的。
“蒂凡尼警长,列车在通过深绿森林时,遭遇了邪异操控的行尸的阻击,我们也由此获得了一些情报,想私下跟你聊聊。”
周宁主动递给蒂凡尼一个‘枕头’,就看他瞌睡不瞌睡。
“原来列车晚点是因为这个,请,这边请,请到警务处一叙……”
蹄声踏踏,车声辚辚,四轮马车将两人载到警务处。
马车挺稳,在车厢后面站立的押车人率先跳下车,从车顶后角的挂钩上取下马灯,又从后车架上取了马凳,行到车门近前,将之摆好,然后打开车门。
周宁猫着腰从车厢中出来,一边拾级而下,一边凝目打量塞隆老镇的唯一警务处。
曾经应该还可以,现在么,至少十几年没修葺了,缺瓦少漆的,着实没什么看头。
蒂凡尼恭敬的将两人带到警务处、他的办公室,有执勤的警员奉上热茶,然后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警长,我这里有一样东西,请你鉴别一下。”
周宁说着走到尚未落座的蒂凡尼身边,向上一抬右手手腕,短剑就如同{刺客信条}系列的袖剑般,飚射而出,剑尖从蒂凡尼后脑冒了出来。
‘噗!’安德鲁忍不住将刚喝的半口热茶喷了出来。
符合死亡流程,支配亡魂,一头幽罗的诞生流程开始走起。
安德鲁动容:“你这是,黑暗禁术。”
“嗯,帮我保密。如果这有违你做人的原则,上报也无所谓。”
“你为什么能以这种态度对待禁术?”
“因为我很早之前就通过诺顿家族,见识了现实的种种黑暗。
这些黑暗跟你所知晓的那些不公、不义等等,是一脉相承的。
很多说起来冠冕堂皇的东西,只是并没有什么诚意的遮羞布。
很多所谓的禁忌,早已被人打破,只不过很讲究方式方法,也讲究成王败寇。
我并非只论胜败,无视善恶。
在我看来,这世上,尽管有很多不美好,但仍旧有更多值得去守护的事物。比如以我的未婚妻为代表的良善之人。
而且,我们手握力量,可以尝试让那些不美好变好。
包括用一些不那么光鲜的手段。
黑暗势大,我们再束手束脚,胜机渺茫。
相比于做道德方面无可指摘、清名流芳的英雄,我选择不计身前身后名,只以达成更多好的结果为目的噬罪者。
我觉得这就像自黑暗中孕育光明,同时也是顺应时势的选择。”
这时,幽罗的转化完成了。
周宁照例给了蒂凡尼一些生命照例,以让其看起来更像个活人。
“眼睛是个漏洞,但以你往日积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应该能做到。就说为了鉴别超凡,而付出的临时性牺牲。”
周宁说着又招呼安德鲁:“走吧,虽然极有可能令对方警觉,但我怀疑塞隆镇被布置了多条相互监视的暗线,只要蒂凡尼下达违反既定主旨的命令,坐镇城内的月神教成员,用不了多久就会知晓。
那么就不如搞定这个内应,还能获得一份叛徒名单,及早防范和清理。”
安德鲁这时才醒过味来,站起身问:“蒂凡尼是?”
“嗯,被月神教收买,试图稳住我们,并探口风。”
“你怎么不早说。”安德鲁小埋怨。
“你诚实厚道、不善演戏。能利用的就只是本色演出了。”
安德鲁无语,不知道这算是夸他还是贬他。
从警务处出来,夜风咻咻,吹的衣袂猎猎作响。
主街上有路灯照明,但在浓郁的黑暗笼罩下,显得十分乏力。
镇上的大多数人家,这个时间已然休息,以至于灯火阑珊。
再加上街道破败、房屋老旧,给人的感觉,就像荒废的鬼镇。
“这氛围,还真是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