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四周,却没有见到:“梅棠,安绮公主去哪了?我这就随她回到公主府之后,直奔边关。”
“莫急。”太子妃道,“有宫人随着安绮,暂且浇花便是。”
影影绰绰。
忽然见不远处的凉亭里站着一个身影,余光轻瞥,太子妃便知那是奶娘。
“那个黑影子是谁呀?用不用过去问问她,别光顾着看热闹啊,过来帮忙浇花,没看见这么大一片园子吗?”肖二郎闷声低吼道,架势形若一头身形粗壮的猛虎。
“二郎,那是奶娘,刚刚被方嫣红欺辱过。”太子妃道,“由她去!”
“水快没有了,娘娘歇息一会儿吧!”灰兰将桶底倒入了水壶当中道。
“不可歇,继续浇花。”太子妃接过灰兰手中的水壶浇花道。
“哦,那我命宫人接着去打水,”灰兰似是从太子妃的话中领会到什么,“都加把劲儿,打水浇花。我们今天晚上,一定能把这个花园浇完,浇得透透的。”
就在这时,忽然看见不远处两排打灯笼的宫人在前开路,约有四五十人,快速地向此处而来。在隐约见亮的夜里,看得很是清晰。
不一时,打着灯笼的人等行至眼前,分列两侧,刘公公手中持着一把拂尘,甩动了两下驱赶着追亮而来的蚊虫的身影闯入眼帘。
众人等的心情顿时为之一爽。
见安绮与圣上向前走来,即使安绮公主脸上挂着的笑容刚刚也是如此,但众人等却禁不住的对着她回报欣慰的一笑。
“太子妃娘娘,还不见过圣上。”刘公公和蔼道,“安绮公主眼尖,大老远就看见了偶然在夜间出来走走观夜景的圣上,也就走到这边来了。”
“见过圣上,圣上万安!”太子妃在前,众宫人等随后,跪地施大礼迎驾。
圣上这一来,太子妃的心中便知,刘公公已经展开了行动,必是亲自到了喋嘘先生处。
单单凭借着安绮公主的力量不一定能在这么晚的时间内将圣上给请出来,当然,圣上也是极喜安绮公主的。
“起来!”圣上道,“延庆宫的花果然开得好看,从春天到夏天将末,也知皇城内各处园子的花争奇斗艳,却没往这边走。”
“圣上,这里的花出奇的艳,还好,来得不晚,呵呵。”刘公公说着话,招手之间,数百个急急而来的园工开始浇花。
“夜色里赏花,别有一番心境。而这园子的花,确实比过它处,与太子妃伺候得好密不可分。”圣上嗟赞道,“肖二郎,你的胆量与勇力惊人。”
“谢恩圣上,圣上过奖。”太子妃与肖二郎施大礼道。
“父皇,我这是受邀前来赴宴的,这还饿着肚子呢!”安绮公主饥饿难耐道。
“有人浇花就可以了,可不能饿着公主。”刘公公道,“太子妃娘娘,也饿着呢吧,闻得昨夜就浇了大半宿。”
还没等太子妃说话,一帮人噼里啪拉的跑过来,至进前一看正是太子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
“见过父皇,迎接来迟,恕罪!快请到室内!”太子躬身道。
“不必,”圣上道,“我是出来看夜景,见此处有人浇花,随脚走了过来。太子正在忙着什么,就去忙什么吧!我这就回去了!”
说着话,圣上转身而去。
很显然,这一对父子之间少有交流,或者看上去格格不入,相距甚远。
“安绮也在哈,快请进吧!”太子转身道,“我的妃,你怎么还愣着,快请安绮进去吧!”
“谢过太子殿下盛情,我也是看风景走到此处。天色晚了,不便久留,改日再来,这便告辞。”安绮言罢,转身而去,肖二郎紧随身后。
太子自觉无趣。
虽夜色笼罩看得不是很清楚,却也可见他脸色的难看。
回头看着几乎皇城内上百个园工都被招集到此处浇花,本应当安安静静的夜里,却比白日还热闹个几分,太子苦笑着上前:
“随便园工去浇吧,你也累了,回去了!”
无人做声,走回室内。
简单的用了一些晚膳,灰兰跟玳瑁急忙侍候着太子妃歇息。可不是什么小事,昨晚就一夜沒合眼。
“太子宿在何处?”太子妃问道。
“先去了方良娣处,而后又去了温良娣处,应当是宿在后者处。”玳瑁道,“等会儿,我去问清楚。”
“嗯,歇着去吧!”太子妃道。
躺在榻上,异常疲惫,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思绪纷至沓来,睿王出战平息边关战乱,前有贼子做乱,后有魔爪欲至他死地。
肖二郎此时,极有可能已前往边关,凶险程度难料。
那日里,沈志烨无心的一句:肖二郎自小到大长在我家里,太了解她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收拾谁能让她疼,他已然明了,她怎么能不多想,不把肖二郎往远了送,自然是离得他越远越安全。
忽觉得嗓子一阵的痒痛,紧跟着牙齿又痛起来,她很难受,披件衣裳起来,至桌前倒了一杯水。
室内没有掌灯,有淡淡的月光顺窗口而入。
喝了水,牙齿疼痛不止,她以手捂着跟着疼起的半边脸转身欲躺回榻上,却发现窗外有灯笼一晃。
“这么晚了,有谁还在园中吗?”她暗忖,走到窗前。
忽见一个人影,外披着黑色的大氅以帽子将头罩住,沿着窗口正对着的小径,奔一处而去。
若不是手中打着的灯笼,很难发现这个奇怪的身影。
她心中一惊,仔细辩认身影,虽觉奇怪但却不是古怪,可以断定不是奶娘。
她手抚窗框之上,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影与黑夜融为一体,只剩下那一只灯笼漂浮在夜色里,显得异常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