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真多,你跟我沈家没完,你怎么不敢说跟太子没完呢?
我的四叔父突然就末了,我沈家大悲,上上下下大悲,你何时听我对你说过一句与你方家没完之话?”太子妃低声道,形同与她说悄悄话一般,两眼中却见灼灼的目光。
“啊......,呀,疼死我了!”
方嫣红床榻之上翻滚不止,以手指着太子妃咒骂道,“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别这么说,你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你正在生产之时。
想想被你陷害、逼迫而死的怀着身孕的奉仪赵雪,一尸两命,还有孔宁儿等人,都站在一旁边盯着你呢,一眼不眨的盯着你呢!
“呀......”方嫣红嘶嚎不止......
太子妃转身走出,招手太医上前,外室中却不见了太子的身影,垂立一旁边的宫人上前道:
“回太子妃娘娘,太子有事先行出得门去了。似是也听得方良娣疼痛挣扎之声心中难受,令我等告诉太子妃娘娘一声,自行回去。”
“嗯,”太子妃点头道,“好生伺候着方良娣生产便是,顺利生产得益于你们的功劳,都有赏,都有赏。”
“是,谨遵太子妃娘娘之命!”宫人礼罢,脸上露出喜色。
......
这一会儿,灰兰跟玳瑁自是没有跟在身边,太子妃也是被太子粗壮的大手钳来。
转身正往前走,转过一个弯。
忽然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快速的奔着大厅门口外面而去。很显然,她倚着门口边,一边悄悄往里看,一边听着里边的动静。
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紧跟着太子妃便快步的跟了出来,那个熟悉的身影脚步也很快,却没有甩掉身后的太子妃。
她早已经勾起了太子妃浓厚的兴趣!
或者,正是她这稍有些偷偷摸摸、又有些神秘、又太过于低调的与众人格格不入的做法,将她凸显出来,无形当中让人生出了好奇之心,想一探究竟。
她细碎的脚步在前面倒腾得很快,随风而起的黑褐色裙摆被掀起得老高,露出她一双看起来非常小的脚。
“你别走!”太子妃向前紧赶了两步,贴着她的身后道。
蓦地,她停了下来。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一身黑褐色的衣裙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站在那里又一动不动,宛若一截树桩被人戳在那里。
“别紧张!”
太子妃把声音调得很轻柔道,“前一时,给你送去的医治脸上蝴蝶斑的药物按时涂抹了吗?可还见效?
闻得这样的蝴蝶斑很恼人,想一次性的清除很难,会反反复复医治调理多时,不过,用过这药物之后会有疗效的。”
无有一声。
她就形同与一根戳在那里的树桩说话一般,听不到任何的反应。
刚抬脚欲转身至前面,看看她脸上的表情跟有没有用过药物涂抹在蝴蝶斑之上,她却形若脚踩弹簧了一般,瞬间弹射出老远,快步而去。
恍然间,有一种错觉,戳在地面上的树桩转眼不见了,让人对自己开始怀疑,到底是不是眼花燎乱,神经错乱了?
想说的话已经说了,想关心的事也已经关心了。
至于她没有回答也无法勉强,是自己主动的去关心她,而不是人家来求你的关心,太子妃想着,悻悻的转身而回。
脸色惨白的灰兰用过了药,好了一些,玳瑁扶着她去了‘理当书阁’。
俩人没有说什么,步调却出奇的一致。
灰兰坐了一会儿,玳瑁抡起抹布将书阁的几扇雕花木门擦拭得溜光铮亮。
抓着头的小太监似懂非懂的说道:“放心,放心,见到刘公公之时,我定当面告诉他,有人来此将门擦了又擦。”
灰兰跟玳瑁笑了笑,转身而回。
事情毫无进展。
想见的人似乎是有意的回避,又有谣言之事的干扰,太子好像随时的监视着她,无声无息的身影就会出现在门口处,令事情更加的难办,太子妃急得直搓手。
室内来来回回的踱步,反复思考着纷乱沓来之事。
“娘娘,应对方一世小人之事,可是快些去书院里请先生啊?
事情宜早不宜迟,谁知道那小人若是急了,会不会干出来什么更大的恶事?万一先生要是突然间有个闪失什么的,何处再寻证人呢?”灰兰走上前,小声提醒道。
“没有太子之命,我等怎可以自行出宫去寻人?”太子妃道,“料他方一世不敢,先生芳名满天下,学生皆为佼佼者,唯独出了这么一条狗。”
“娘娘,若是一般人恐怕是请不来先生这样德高望众之人,如果是珍珠去呢?”玳瑁说道,“总不能这样等下去,坐以待毙!”
“少刻,悄悄传话珍珠,千万令她稳住,莫要乱动。”
太子妃沉思道,“如果她现在出得宫门外奔书院方向而去,或是正撞进小人所设陷井之中,事情将更难办。”
“这可如何是好?”灰兰急道。
“谣言传得沸沸扬扬,自是传到了陈洛久与苏昊耳中。
陈洛久与苏昊俩人,思事做事筹谋之事甚是周密。
估计他们闻得我便是沈汐之后,或者,其中一人会去一趟书院见先生。更有两军阵前睿王全军覆没之事。”太子妃低声道。
“娘娘,为何要与先生说睿王之事?”灰兰问道。
玳瑁高兴的守在门口,自是怕了那悄无声息如幽灵一般就出现在门口的身影。
“睿王也是先生得意的学生。”太子妃道。
“我的天啊,书院里真是藏龙卧虎啊!”灰兰吃惊道。
忽闻得门口处传来脚步声,一阵慌乱,有宫人身不到声先到的大声道:“娘娘,不好了,方良娣产下男婴后大出血昏迷,太医有些慌,请太子殿下跟娘娘过去。”
“即刻过去,”太子妃往外走道,“立刻,将此事报与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