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映染的天空逐渐的暗淡,薄薄地灰云铺贴在西面天空,半边灰色半边红,粗犷壮丽的美,笔墨难以形容。
“姐姐,快看那只鸟儿,我猜它一定是打算在房檐底下过夜。”安绮公主指着天空中一只掠过头顶的大鸟说道。
话音未落,大鸟果然就落在一处大殿金黄色的琉璃瓦之上,窸窸窣窣着振翅,四处打量。
众人皆笑,灰半打趣道:“安绮公主神了,能猜透鸟儿在想什么,而且一猜既中。”
“那是不假。”安绮公主得意洋洋地迈着大步向前,眼睛看着天。
天色渐暗,延庆宫前有清理院落中积雪的宫人,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忙着将雪清理干净,边清理着边说着话。
见太子妃娘娘与安绮公主回来,忙躬身施礼。入得室内,暖意洋洋,宫人们忙碌准备着晚膳。
稍歇息,沈梅棠问宫人可见着太子?宫人皆摇头。
晚膳摆好,等了小半个时辰,不见太子回来,安绮吵嚷着饿了,沈梅棠便传命宫人侍者先行伺候着安绮公主用膳。
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略显苍白的脸色,她的心中很难受,觉得搬进这延庆宫与太子住在一起才两天,竟一团糟。
她拿起胭脂在脸上扑上了一些,看着镜中稍显红润的脸颊,她的眼光中仿佛又见到太子压在她的身上肆意的撕咬,而她的肩膀手臂上皆一处处的紫痕,隐隐作痛!
一个人静坐了好半晌,一缕头发滑下来挡在前额上,她清楚的记着抡圆了手掌,猛然间给了他一个嘴巴!
她也不知道为何,打心眼里就抵触着他,想一忍再忍,却无论如何的也忍不住,她真的有些灰心丧气!
室内静悄悄的,静得没有一丝的声响,仿若没有人坐在外间正用着晚膳地。又坐了一会儿,她觉得腹中稍有些饥饿,打算起身走到外间去用些晚膳。
未待起身,毫无声响的门被打开,镜子里出现太子的身影。
“怎么独自坐在这儿,过来,陪我用晚膳。”太子倚在门口处,以命令的口吻道。看上去他好像是在别处用过了晚膳,而且饮了少量的酒。
沈梅棠站起身来,向外面走,看着倚在门口处的他,下意识的以手指将衣领向上提了提。
忽见太子抱住她,在脸颊上飞快地吻了一下,一股酒气迎面扑来,紧跟着又问道:“冷了吗?脸怎么冰凉?”
“七哥,......”
安绮公主跑过来刚说话,忽看见太子亲密的动作,脸一红,调头又跑了回去。
四个着水粉色长裙的宫女,重又摆上了晚膳,吃得很饱的安绮公主坐在一旁边瞪眼看着两人用膳,或多或少的觉得两人有点别扭,却又说不出来。
“七哥,你饮酒了吗?”安绮公主问道,“我都看出来了。”
“饮了一杯,不多。”
太子说着话,拿起桌上放置着的一副精致的银筷,给太子妃的碗中布菜,很温和地说道:“随着母后学习掌管后宫之事,也很辛苦,多吃些。况且,近来天冷,更得多吃些补身子。”
“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七哥很会关心人啊?”安绮公主看着菜盘道,“给我来一块尝尝,刚刚我吃的时候,没有这道菜。我说七哥,这道菜叫什么名字,看着就很馋人。”
“还有令你不嘴馋的菜吗?也别这一道菜了,都夹给你尝一下。”太子招手,一个宫女上前取了碗,一样菜品夹了一块,放在碗里,端给安绮公主。
安绮公主的眼睛里直放光,美食对于她来说,可是一种畅快的享受啊!
若说吃饭这件事,虽然说一日三餐,每个人都在吃,但越是能吃、会吃的人就是越是能吃、会吃;越是不能吃、不会吃的人,就越是不能吃、不会吃。
饥中饱,饱中饥,刚刚享受过一遍美食的安绮公主,这会儿看着这桌上的美食,竟然又饥肠辘辘的。
“安绮,少吃些。吃得过饱,晚上消化不了。”沈梅棠这个姐姐,关心着妹妹道。
“呃,就碗里这些,再好吃,也不吃了。”安绮说道。
“不要相信她的话,或许说别的我还信,但说吃的,我可不信。”太子道,“刚会走路的时候,就看着她每日里怀里抱着个饭碗,准备随时随地的吃饭。”
“七哥,你说什么呢你?”安绮不乐意道,“今天你喝酒了,说的都是醉话。”
“咯,醉话你还坐在这儿听个没够,吃饱了,还不歇息去,磨蹭什么呢?”太子白了一眼安绮道。
似乎是想起刚刚两人间亲密的动作,安绮公主小脸儿一红,一反常态的听话起来,站起身与沈梅棠道:“姐姐,你慢用,我先歇着去了。”
沈梅棠点点头,安绮公主转身出去,太子又给沈梅棠的碗中布菜,非得让她多吃一些。
稍刻,两人歇息。
或是饮了酒,太子躺在床榻上不多时,便酣然睡去。
闻听着他的呼声跟室内飘荡着的一股酒气,沈梅棠极度的困倦却又无法入睡。
她将衣领口拉得很高,几乎拉到嘴上,想翻身却又不敢随意的动,害怕吵醒他......,她就那样僵硬的躺在榻上,尽量的保持着不动,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僵硬着。
他打着鼾声,实实诚诚地睡了一宿,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也没有动;她瞪着眼睛到天将亮,极度的困倦却毫无睡意,脑中什么也没想。
晨曦微露,天色渐渐亮起来。
她小心翼翼的起来,将滑落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开始梳洗,准备着这一天要忙碌着的事情。她跟自己说,忙碌也好,忙碌让她没有时间去想其它,就连一夜没合眼的困倦也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