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珍珠,那是饿着了一点儿都不行啊!
这一会儿,肚子里叽里咕噜地叫唤着,声音出奇地大。廊下安静又有些回音,形同放声器一般,几个人听得是一清二楚,目瞪口呆!
小丫鬟灰兰、玳瑁,虽然是伺候着二小姐与珍珠姑娘多年,感情好得不用说,人前分主仆,人后形同姐妹一般,无话不说。但是,此一时,也是颇觉得有些尴尬!
“咯咯咯......”
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憋不住地想笑,灰兰更是捂着嘴笑个满脸通红,边笑边说道,“我说珍珠姑娘啊,这要是进宫了,太子爷还不得说你这肚子叽里呱啦地,这肚中的蛔虫见了本太子,是想造反不成?”
“哈哈哈......,珍珠姑娘肚中的蛔虫哪敢造反呐?这是一刻不得闲的欢迎太子爷呢!虽然,这欢迎的声势大了点,但这,这能怪她吗?她说了也不算啊,控制不了?!哈哈......”玳瑁笑得前仰后合道。
“笑,笑个什么,就那么好笑吗?没看出来,还没听出来我饿了吗?”珍珠撅嘴道,“我说梅棠啊,饭口时间都要过了,一会儿没饭吃了,快走吧!”
“珍珠姑娘什么事都好说,唯这吃饭天大之事,那可是个不好说,马虎不得,咯咯咯......”灰兰笑道。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儿!”珍珠大声吼道。
“二小姐,咱快走吧!”玳瑁至沈梅棠身旁道,“若是在不走,明日里便是无花可赏了。”
“嗯?怎么个无花可赏?”珍珠纳闷道。
“饿极了,被你大嘴一张,风卷残云,嘁哩喀喳,通通地吃光了!咯咯咯.....”灰兰笑道。
“我是妖怪吗?”珍珠抓头道,“或者闹了蝗灾!”
“咯咯咯......”
四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走,不一时,来到了老太太房中。
眼见着一进门的外厅内,正中央稍靠里摆放着一张红漆大圆桌,擦得铮亮。
桌上摆放着四大盘凉拼的水果,红瓤的西瓜,碧绿的甜瓜,洁白晶莹的冰梨,暗红如云朵一般的枣羹,丝丝甜意飘起,清爽诱人,馋涎欲滴。
“外祖母,这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是给我珍珠吃的吧,哈哈......”
话音未落珍珠扑上前,两眼发直,口角流涎,顾不得许多,什么礼仪规范通通抛在脑后,开吃!
这一边,珍珠是口急难耐,直接用手抓起一块甜瓜就往嘴里填,丝丝凉意裹着清爽直接滑入喉中,那是一个冰爽惬意,珍珠禁不住拍着胸脯边吃边嚷嚷道:“甜瓜,甜瓜,吃得舒坦呐!”
“哈哈哈......,哈哈......”
那一边,一阵慈笑声传来,小丫鬟挑开门帘,老太太在前,沈长河在一旁搀扶着,沈夫人等等一帮人从室内而出。今日里沈梅霞的哥哥沈志祥,沈梅棠的弟弟沈志烨都在。
珍珠闷头光顾着吃,沈梅棠急忙迎上前施礼道:“见过祖母!久未见到四叔父,梅棠施礼了。”
“自家人,棠儿莫多礼。”沈长河道,脸上的笑容很是亲切。
见其身量跟沈长清差不多少,中等偏上的个头,但与沈长清的清瘦截然不同的是,沈长河很胖啊。
见其白白净净的脸上,一双不大的眼睛,一笑起来眯成一条线,都快看不着了......,约有三个下巴颏堆叠在一块儿,富态圆润的身子,圆滚滚的肚子如球一般。
说来也不是沈长河爱吃,跟此时趴在桌前大快朵颐的珍珠一般模样,活生生地吃出个身肥体壮,实是一事出有因,与其职业密不可分。
沈长河任职在礼部,御膳房下辖礼宾部的特级大厨,专门为进宫各国、各地的贵客礼宾,以及边远地区少数民族头人等等服务,烹制各种口味的佳肴美味。
且说这特级大厨每做一样的菜肴,都得亲口的品尝一下味道,特别是这御膳房下辖礼宾处,为各国来使准备饭菜,更是得仔细,不容得有半分的差池。
这可不是说菜肴的好吃与不好吃的问题,往大了说,那可是关乎到一国的礼仪,两国的相交往来之大事,以及民族的友好,不容得有半分的马虎。
沈长河做事认认真真,一丝不苟,每菜必尝。
从四季鲜蔬采摘下来开始,观其颜色而知其味儿,再到亲口试吃,满意之后方做好端到桌上,请贵宾们享用。
任劳任怨,尽职尽责,从上到下,人人都知道。更有那礼宾贵客,享用完美味,还特意见上其一面,表达享用美味快乐的心情。
每每此时,也就是沈长河心情最兴奋之时,所有的劳累都忘了,更加认真的忙碌着......,满身辛勤的汗水,渗透着一颗美丽的心灵。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份难得的美差,可以随时随地地享受着美食,但是,一年又一年的下来,可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每天都得吃,但总这么不停地吃,也不见得是件好事,老肠跟老肚也有个承受的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