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噗”
珍珠的漱口水直接吐进洗脸盆子里,大声吼道:“齐大公子呀,你都十七岁了,还这么冒冒失失地往里闯啊?这里是女儿家的闺房,闺房,你懂不懂你?”
“肖珍珠,你闭嘴!要是你的闺房,你八抬大轿请我,都请不来!”齐安平怼道。
“呸!出去,你给我出去!”珍珠冲上前,往外推齐安平道。
“珍珠姑娘,珍珠姑娘,自小你俩见面就吵,这是犯相吗?龙虎斗吗?”灰兰、玳瑁上前扯着珍珠坐下道。
“哼,她算哪门子的虎?我看她脑子有点虎罢了!”齐安平恼火道。
“啪!”
珍珠脱下脚下的便鞋带着一股子汗味儿,直接飞出,恰好砸在齐安平的脑门子上,齐安平是火冒三丈。
“珍珠!不可如此无礼!”沈梅棠起身道,“表兄,快请坐下。”
“二妹妹,今儿,我看在你的面儿上,不理她。但肖珍珠你给我记住了,我齐安平记仇,而且非常记仇!
自你出生起,就一路欺负着我长大,不欺负我,你能死啊?能死啊?这笔仇,等你长大后,我保准原封不动地还给你!走着瞧!”齐安平放狠话道。
蓦地,室内安静下来。
齐安平甚有城府,年岁虽不大,却随在侍郎舅父沈长清的身边做事,颇有成绩。
若说当面锣对面鼓的打法,肖珍珠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但若是论起这暗里布局下个圈套之事,她还真是云山雾罩,一脑门子的雾水,被卖了还得帮着数钱。
此一时,闻听齐安平撂下狠话,知道他记仇是真的,肖珍珠跟霜打的茄子一般,瞬间蔫了!
......
“安平公子,莫气恼,珍珠性子粗,童言无忌!快,请用些茶点。”灰兰端来茶水跟点心劝道。
“肖珍珠,等你十八岁之后,你瞧着,我若不收拾得你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我就不是齐安平你大哥!”齐安平恨道。
“表兄,珍珠刀子嘴,豆腐心,性子又直,莫跟她置气!”沈梅棠劝解道。
“二妹妹,我先不理她,有一事跟你说。昨日里胡府送来厚礼,欲提早迎你过门,越早越好。”齐安平道,“听闻那位胡三公子胡百闲自小便病病殃殃、半死不活,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病得个厉害,活脱脱地一个药罐子、活死人。摆明了,这是要提前迎你进门冲冲喜还是怎招?欺我沈府没人不成!”
一阵沉默,气氛变得压抑。
“那谁?齐安平,你可曾见过那位胡三公子胡百闲?其生得可是一副歪瓜裂枣之模样?”坐在一旁边的珍珠声调缓和了不老少道,“半年前,我从其府门前经过,见其内出来一帮人,簇拥着一位其貌不扬的公子哥,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没见过。”齐安平道,“胡百闲病病殃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其父胡利辉官至礼部尚书,官路通畅无阻,又与当朝太子交好,深得太子之心。侯门深府,守卫森严,一般人自是进不得,上哪见过去?”
“胡百闲长梅棠四岁,又是一个药罐子、活死人,当然愿意梅棠早日过门了。但梅棠可不愿意嫁给这么样一个人呐?今儿睡觉鞋脱了,不知道明儿还能不能穿得上?虽有婚约在前,自小聘定的,那也不成啊?”珍珠憋气道。
“前一阵子,偶听坊间传闻。胡府大公子,同一天纳了两房妾室进门,横抬出去一房妾室荒地埋了,红白事对头碰,一帮喜来一帮悲,真是骇人听闻!
想那胡三公子,必是此一副德行,一窝里生出来的,能与其大哥有什么不同?”齐安平很不是个心思道。
“这胜京城里,谁人不知沈梅棠倾城绝色,更且资性聪慧。
五岁日诵千言,出口成章,七岁吟诗作赋,文思泉涌,未待十一岁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天生伶俐,哪里是教习之所能也!
若嫁得这么一个病秧子、药罐子、他娘的,他娘的活死人......,虽不至立刻守寡,却也是落得个守半辈子活寡,抑郁而终,简直可与殉葬相提并论却不及那殉葬来得嘁哩喀喳!莫多说,甭废话,快刀斩乱麻,趁早让他死了这份心,退婚!退婚!”珍珠恨恨道。
“当然,退婚是最好不过!二妹妹,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我齐安平很专情,这辈子绝对不会娶妾室,我对天发誓!”齐安平突然话锋一转,很不合适宜地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室内气氛变得压抑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