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很大,坐上他们几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圣庭的一行人在互相对视了一眼以后就坐上了那辆马车。
随着齿轮转动煤烟从那马的身上冒出,带动着这个马车缓缓的前进。
他们继续穿过贫民窟的街道,往西区走去。
路上,夏亚等人甚至在街道上看见了一具死在路上的尸体,无数的苍蝇在尸体上飞来飞去,浑浊的眼睛注视着这条杂乱的街道,那是一具女人的尸体,不着片屡。
“习惯就好。”福克斯的声音在一侧传来,“贫民窟的街头见到尸体本身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过不久就会有执法队的人过来处理了。”
“自杀,还是因为疾病?”艾米问道。
“都有,不过自杀的更多一点。”
福克斯说,“在遭逢不幸于困苦之际,任谁都很有可能精神失常,因而被送入疯人院,甚至是太平间亦或者是绞刑台。
遭逢不测时,尽管身为人夫人父的一家之主深爱着自己的妻儿,也想要工作,但就是无法养家,他很容易精神崩溃,心中的理性之光熄灭。
再加上营养不良与疾病导致身体欠佳,眼见妻儿受苦受难,内心挣扎下,就更容易精神失常了。
刚好还有一段路,要不要听听我说的一段故事。”
四周的人点了点头。
“那是在一年前了,我以前的邻居卡维拉,他是一个小型私人机械厂的组装工,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工作非常稳定,没有喝酒习惯的人,所有的邻居都认为他是一个温柔深情的人夫人父。
他的妻子安娜,是一个善良且无忧无虑的女人,她坚持把孩子送到学校上学。
他们一家都很幸福,工作稳定,生活有节制,一切都很顺利。
但是,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的老板在视察工作的时候,被掉落的零件砸死。
卡维拉失去了工作,他必须找到新的工作,还有新的住所。
但这座城市的竞争要比任何一个初入这里的人想像的都要大。
整整一年半,他找不到任何一个稳定的工作。
他们搬进了贫民窟,租最便宜的房子,一家子住在不到十五平米的地方。
但是仍旧入不敷出,他努力的挣扎,做过各种零工。
但他的妻子与几个小孩却仍旧在他眼前挨饿,他自己也在挨饿。
得不到任何营养的他们开始变的瘦弱,无力,开始生病,甚至就连零工都没办法干了。
他们未曾抱怨,一言不发。
他已经奋斗过,挨饿受苦,就这样过了一年半。
九月的某个早上他很早起来,打开了自己的小刀。
他那三十三岁的妻子安娜被他割喉。
第一个小孩,叫做法拉希的十二岁儿子也被他割喉。
接着是八岁的儿子瓦拉、四岁的女儿莉莉,还有最小的孩子恩尼仅仅十八个月大,也被割喉。
然后他整天都看着身边的一具具尸体到晚上。
等待治安官去他家的时候,他说请他们投一枚硬币到瓦斯计费器里面,灯才会亮。
前天他上绞刑架之前,我还去看了看他。”
说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整个马车上的人都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批这一家之主,又是该批判这个世道的黑暗。
一种无力感,逐渐的笼罩在了大多数人的心头......
“世道如此,我们无法改变,只能习惯。”福克斯说。
艾米冒着小雨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将自己的雨衣脱了下来,小跑到了那个女尸那,将雨衣盖在了她的身上,为她遮蔽着裸露的皮肤。
随后,一言不发的回到了马车上。
“你这么做毫无意义。”福克斯说,“很快就会有人来收尸,那雨衣很贵的,太浪费了。”
“我想,每一个人即使死去了,也是要有尊严的。”艾米说,“那件雨衣最后,也会归于需要它的人,不是吗?”
福克斯沉默了,没有言语。
或许我们无法改变世界,但眼前的事物,总是能做到的。
正当他们走出小巷狭窄的道路走向主干道的时候。
吵杂的哗然声从远方传来,福克斯的面色变了变,控制着马车走了几步,主干道的景象也逐渐的在他们的眼前展现。
整个主干道已经被清空,街道的两边,一群穿着军服的士兵扮演者“人墙”,人行道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群众。
“怎么回事?”哈达莉与其余人都皱起了眉头。
“哦,对了。”福克斯忽然想起来,“之前是有听说过大公爵要来轮铁城视察。”
“大公爵!!?”克里斯猛的张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哪个大公爵!!?”
“还能有哪个,整个真理教会就只有七个大公爵,其中六个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哪里会有可能会来这种地方视察,唯一有可能来的就只有,那个五年前才世袭了大公爵爵位的,北方公爵,艾伯利克了。”福克斯说。
哈达莉与夏亚齐齐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么重要的情报,那个伦巴克男爵,从未告诉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