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她这样就没道理了,以前的事怎么能总是记着呢,太不应该了。”何远觉得林缘倔得他头疼,油盐不进,你戳一下动一下,戳狠了人家还藏进壳里不出来了。
“小缘是个好孩子,就是胆小,你是不是骗过她啊,人家不敢相信你了。有什么误会,你要跟她说开,她自己钻牛尖了,哪来的工夫搭理你。”何进极力开导弟弟,要是何远有对象了,爹娘也就不急着催他了。
一猜一个准,他不但骗人,他还把人欺负狠了。何远越发郁闷,自从跟她亲近过之后,他就念念不忘,经常做梦都是火热的场景。
说也奇怪,他只想跟林缘一起,一看见她就兴奋。夏寡妇那样来勾引,他只觉得恶心,看见其他女娃,也没那心思。他好像认定她了,从身到心。
何远着实苦闷,何进感叹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家里的小霸王也有忌惮的人了。他忍着愉悦的心情,开始给何远出主意,争取早日把弟媳娶回来。
何远被他哥开导一通,还是觉得该再找林缘说说话,他们明明都要好了,她突然丢下他,叫人怎么办?
林兰下了几天地不再去,她做会计倒还有点真本事,人也踏实。
忙过了开荒,林奶奶家一个侄子在县贸易经济部上班,说是缺一个会计,使了熟人活动,林兰可以去。
周桂香高兴坏了,将家里攒了许久舍不得吃的一块腊肉给人送去。
林兰跟人约好去上班的那天,周桂香起了个大早,蒸了一笼白面馒头,叫林兰带上。
林缘一直羡慕姐姐,她也想上学,可她娘说她不是学习的那块料。
林兰以前上学的时候从小学到高中都是第一名,高中毕业就在村委会上班,没吃过什么苦,如今又去了县城里工作,只会越来越好。
林缘忽然之间有种强烈的渴望,她还想上学,多少学点东西,往后不下地了也能有一门生存的手艺。
周桂香喊林缘去给她奶奶送白馍,喊了两声都没听见答应,从灶台另一头绕到火门边,嚷嚷道:“耳朵当摆设呢,三声五声不答应,趁着还热乎,赶紧给你奶送去。”
林缘这才从灶门口站起来,挑了个小竹篮,没头没脑地说道:“我也想去上学,像我姐一样吃轻省饭。”
周桂香没想到林缘会起了这样的念头,愣了一下,“我倒想让你去上学,你成绩不如你姐好,咱们家又供不起你们三个,你叫我去讨饭呢?再说你也去上学,家里扔给我跟你爹,一家人还活不活?”
林缘想反驳,一时又想不到说什么。她成绩不过保持前三,确实没林兰出息,也没有姐姐讨喜会来事儿,谁都喜欢。
家里条件供不起三个,林飞成绩差,她又从没想过弟弟辍学换她念书,在农村,几乎不可能供女儿而放弃儿子。
周桂香不高兴道:“你姐姐出息了还不跟你一样,我跟你爹结婚的时候家里一摊烂账,到前几年才算挣出了头。你别怪爹娘没本事,我们就只有这么大的能力,将你们安安生生养大,够对得起你们了,还能怎么样?”
林缘默默端着竹篮出了门,周桂香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过一会儿鼻头一酸,转身将白馍用干净布袋装起来,给林兰预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