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来过织布厂,准确来说是前身来过,她对织布厂有些记忆,现在是大概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工人们都在车间干活,两人一路走到织布厂后面的办公楼,没碰到几个人。
办公楼有四层,周良拉着逐月爬到三楼,刚踏到走道里,迎面走来一个抱着文稿的女人,逐月一抬头,心想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居然是葛微微。
葛微微站在走道中间,先是看到周良露出欣喜的表情,只可惜笑脸做了一半,她就看到了旁边的逐月,刚要微笑的脸立马一垮,冷声说道:“乔胖子,你在这儿做什么?”
逐月比葛微微还莫名其妙了,她耸耸肩,指着周良道:“你问他,我也不知道我干嘛要来这儿。”
葛微微扭头去看周良:“阿良,你带她来做什么!”
他们办公楼是那种两边办公室对着的走道,上班时间没多少人走动,声音大点都能有回音。
葛微微声音一大,就显得特别刺耳,有办公室的门打开,几个穿工服的人往外探头,看外头在干啥。
周良脸色一红,和葛微微解释道:“刘副厂长要见她,所以我带她过来了。”
葛微微根本没听周良解释,因为她的视线,顺着周良往下走,看到了他拉着逐月手腕的手,葛微微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无比难看:“你还和她手拉手,周良,你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这句话是葛微微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她说完,一跺脚,推开周良和逐月,把周良拉逐月手腕的手扯开,她狠狠瞪了周良一眼,怒气冲冲的走了。
探头的围观群众们眼珠子滴溜溜转,有人低头问旁边的人道:“葛大小姐发什么火呀?”
“傻呀,看到周技术员和别人拉扯,吃醋了呗。”
“诶?周技术员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一个刚来的小伙子抓脑袋。
“呵呵,就你还不知道周技术员和葛大小姐的关系。”
年轻小伙子感觉更想不明白了,他又指了指逐月道:“那和周技术员拉扯的胖姑娘呢?”
“周技术员他老婆。”
“诶?!”年轻小伙子挠头的动作更用力了,这三个人到底啥关系啊,夫妻在一块不是正常吗?那为啥葛广播员要发脾气???
周良估计也听到了这些议论,他忍不住有点不自在,但到底放心不下葛微微,开口对逐月说道:“你往前头走,一直走到最里头,那是刘副厂长办公室,他找你。”
“在刘副厂长面前你别乱说话,也别乱得罪人。”周良叮嘱了逐月一句,织布厂内里复杂,如今老厂长到了年纪,马上就要光荣退休,厂里两位副厂长暗里斗得厉害,他是葛副厂长这边的人,刘副厂长找乔逐月,他担心是找他把柄。
“放心,我和你约好和平共处,我又不是傻子。”逐月道。
得到逐月的答复,周良眉头松了一点,转身急匆匆追葛微微去了。
逐月拍了下被周良拉皱的袖子,跟着周良指的地方往前走,办公楼是那种很老式的楼房,但在目前这个时代,还属于比较新的建筑,走道两面是白墙,一米以下刷的绿油漆。
办公室的门是那种淡黄色的木门,最里面的办公室门没关,逐月站在门口,一边往里头看,一边敲了敲门,提醒里面的人有人来了。
刘副厂长的办公室不大,靠近门的地方摆着褐色沙发,和一个木茶几,上面放着热水瓶和几个茶杯,而靠窗的位置放着一个办公桌,上面放着一部电话和绿色灯罩的台灯。
桌子前,正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戴着一副粗框眼镜,细细看着手上的文件,听到敲门声,他抬起头道:“进来吧。”
逐月不急不缓的走进去,看着桌前的中年男人道:“您就是刘副厂长吗,周良同志说您找我?”
中年男人把放下文件,从椅子上站起来,上下打量了逐月一眼,神色有些激动询问道:“你就是乔逐月?”
“是啊,刘副厂长找我有什么事吗?”逐月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一个织布厂的副厂长要找自己干什么。
她记得自打自己接替这具身体后,就没来过织布厂了,难道是前身以前惹过什么麻烦,那也不对啊,都过这么长时间了。
刘副厂长看出了逐月的疑惑,他忍不住一笑,取下自己的眼镜道:“乔同志,你不记得我了吗?”
谁?难道是自己熟人,她记忆里没印象啊,逐月嘴角抽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只好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我们以前有见过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