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人刚刚被派往庐州府。
中都的天空中,就开始稀稀拉拉的落下雨滴来。
中都留守司衙门的人动作很快,不多时就将衙门后面连着的官邸收拾了出来。
朱瞻基站在廊下,看着眼前庭院中低落的雨滴,砸在庭中水榭上,激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在他身后,是燕南飞和红衣。
周围,一名名锦衣卫带着绣春刀,目光如炬的不时向着四处扫视。
燕南飞忍了很久,终于是开口问了出来:“殿下,您调庐州卫的兵,是要对凤阳这边动手?”
朱瞻基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还不确定中都这边的官员们,到底腐烂到什么程度了,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依旧心向朝廷的。但中都这边八卫兵马,中都境内其他处更好不少卫所,若是中都真的因为我们来了,出了动乱,中都的兵就不能用了。”
燕南飞明悟:“殿下这是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是准备后手?”
朱瞻基点点头:“是有这个打算。但庐州卫官兵手中的刀,究竟要指向谁,那就看到时候会有哪些人跳出来了……”
燕南飞不知道还有哪些人跳出来,在他眼里这天底下大概就没有一个好的官员。听说前些年死了的那个内阁大臣解缙是个好官,但也已经死了很久了,死在了雪地里尸首无人问津。
皇帝当时很自责,但是也无法改变那样的结局。
朱瞻基同样不知道中都会有哪些人安耐不住,最后在自己的紧逼之下跳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希望有人跳出来,也不希望有人跳出来。
罗向阳现在踪迹全无,生死未卜,所有的疑点都直指他。而中都这边,虽然又死了一个县簿,但朱瞻基却一直感觉,有一层浓雾笼罩着整个中都。
没来由,朱瞻基开口:“都说春雨贵如油,不知道今年这场雨,百姓又能收成几何?”
这是在说山东饥荒?
燕南飞想到前些日子,锦衣卫在山东已经杀了不少人。有活不下去造反的百姓,有克扣赈灾粮食的官吏,人杀了很多,但是百姓依旧没有足够的口粮。
朝廷总是千难万难的,但最难的还是皇帝陛下、太子、太孙他们。燕南飞很清楚,朝廷的大臣们永远都是不可靠的,及时是最清廉的官员,也同样会有自己的同朝好友,也会有自己的利益存在。
所以他燕南飞,只管听太孙殿下的话,太孙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太孙要是让他杀人,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锦衣卫,本来就该如此。
朱瞻基又道:“最近有没有查到白莲教的动向?”
燕南飞面露难色:“自从吴守才被罗向阳杀了之后,白莲教就在中都这边销声匿迹了,我们的人一直都没有查到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唐赛儿在哪?
朱瞻基的心中不禁想到了当日在南京城,那条不知名的小巷里,与那个女人发生的事情。
他开口说:“我总觉得,白莲教不会这么简单就躲藏起来了!吴守才是他们在中都埋下的人,但我们不能保证中都就只有吴守才一个人。其他没有查到的人,难道就不会成为白莲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