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缓缓地靠在了岸边,经验老道的撑船工们,让画舫和湖岸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画舫上花红柳绿的灯光,一时间让朱瞻基有些不适。
因为是太孙驾临,两位锦衣卫千户作陪,画舫的东家自然是不敢弄得太过俗气了。别的画舫上,依栏招摇的姑娘们见不到,只有阵阵以为的琴音传荡出来。
“太孙,请!”
罗向阳大概是真的很想表现自己的忠诚和热情,事事当先现在一旁弯腰伸手。
朱瞻基自不客气,迈着步子就落在了画舫前头的夹板上。
画舫很稳,未曾因为浪也变得摇曳起来。
玄武湖算是南京城最高档奢华的娱乐场所的,大抵是连秦淮河两岸也比不过。画舫也都建造得极为宽阔,也正是因此,才能让贵人们如履平地,也好真正地施展自己高超的本领。
进了画舫最上层,除了几名乐手正在奏乐,便再也见不到其他客人。
罗向阳与燕南飞竟然是包下了整座画舫!
也不知他们是花了银子,还是动了皇帝给他们的绣春刀。
不过,朱瞻基不管这些,直接坐在了里头主位上。
罗向阳与燕南飞见此情景,两人对视一眼,觉得他二人今日这安排,怕是没错了。
依旧是罗向阳,两手举起啪啪地拍响。
随着声音,两班女子便从画舫下面走了上来,一个个也是花红柳绿一般,身上像是罩着一层云雾一般,很是轻薄。
“这家老板也是个会做生意,竟然从我等手下那里探出是您要来,早早地就推了今日其他的客人,更是重新洒扫了一遍,又从别家请了些姑娘过来,算是尽心了。”
罗向阳一边为朱瞻基倒酒,一边熟络却不谄媚地解释着。
朱瞻基笑了笑,示意他二人坐得离自己近些。
至于所谓的画舫老板从他们手下探出口风,只怕是假的,从他们二人嘴里听出来才是真的。至于最后到底是谁尽心了,也自然是罗向阳、燕南飞他二人尽心了。
让他二人坐近些,这便是认可了他二人的做法。
朱瞻基揽了一位姑娘在怀里,手指头四下里游走着,另一只手高举酒杯:“今日让两位大人费心了,这一杯我敬你们!”
两人见太孙动作这般娴熟,脸上笑容更胜,连忙是为自己满满倒上一杯酒,正要站起身却被朱瞻基止住。
一杯下肚,罗向阳也拉了一个姑娘坐下,只是没有动作,只让其倒酒夹菜。
主子可以喝花酒玩女人,他们也可以,但不能当着主子的面!
罗向阳开口:“今日您能来,我等却是高兴还来不及。”
燕南飞在一旁插话:“往日,就觉得您英姿非凡,只是我等位卑不敢攀附,也怕旁人见着要说您的不是了。”
“攀附又如何?”朱瞻基喝了一口酒,脸色有些红,忽然反问了一句。
罗向阳与燕南飞不由一愣,那本是场面话,怎么突然就被拎出来了?
朱瞻基见两人不说话,他微微一笑开口道:“我整日里瞎忙活,也就是读读书跟着爷爷看看事情。两位大人却是尽忠职守,为大明,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的!”
两人立马推辞,脸上不显,心里却是满意了的,连连说不敢当不敢当。
朱瞻基忽然说:“我是好人,只和好人坐在一起。你们这些年也辛苦了,也是好人!”
罗向阳和燕南飞愣了一下,没敢立马回话,也没敢再推辞。
太孙这话是有深意的啊!
他们是好人,那自然是要有坏人的,坏人是要被打死的!
那现在,这个坏人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