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少年被烧死,但他更希望这少年能想起他曾经许下收他为徒的话,主动呼唤他。
否则,他还是要等到最后一刻再力挽狂澜。
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诸位,我有一个疑惑!”
是慕容敬的声音,许忧好奇的朝他看去,倒要看看这当世的活圣人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昂首挺胸大步走上祭台,面向上玄宗宗主所在的高台拱手道:
“既然羊执事说这少年是被妖邪附身,可曾有证据给我等一看?还是说……羊执事仅仅是为了保住在宗门内的官职或是贪图什么东西,所以选择牺牲一只替罪羊来让镇子上的百姓对我们重新信任?”
此话一出,一众观礼的百姓顿时发出一阵阵的惊疑声,四下交头接耳起来。
这宗门内出了内讧可是少见的事情,一时间真相扑朔迷离起来。
“该死!”
羊执事咬牙暗骂一声,他猜到慕容敬或许可能会私下放纵姜少博,可没猜到他会当着宗主的面拆他的台,这是在和他撕破脸!
不过慕容敬也留了个心眼,没把灵根之事说出来,只是和羊源一个人撕破脸,而没有同整个上玄宗撕破脸。
“羊执事,有这回事吗?”
上玄宗主徐清朝他看了下来,他来此不过是架不住门内的一位太上长老力劝,也不知此事缘由。
羊源赶忙拱手道:
“启禀宗主,弟子保证绝无此事!”
说罢,他一指慕容敬呵斥道:
“来人呐!将此人拿下,此人已经被妖邪蛊惑,否则怎会袒护妖邪之辈!”
当即,就有两名修士上前将慕容敬按倒在地。
慕容敬没有挣扎,他自知自己一个区区下境六品修士,在这么多宗门师兄师叔面前根本没法反抗,他能做的只是不断义正言辞的高呼道:
“还请羊执事拿出证据,让这附近百姓,让城中的同道之人都瞧瞧,我上玄宗究竟是正道门庭,还是草菅人命的魔道之宗!”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上玄宗修士都是心底一突突,就连高台上的宗主都不满的皱了皱眉。
这个屎盆子可是扣大了。
徐清又向下方的羊源给了个眼神,看的他满头大汗。
自知此事若是解决不妥,就不是一个春华镇和灵根的事了,而是关乎到整个上玄宗在这一片区域内的名声。
这计划本就是他和太上长老敲定下来,将宗主徐清瞒在鼓里,等逼出许忧后让上境的宗主充当打手将其干掉后,再“意外”的发现他的院中竟然还栽有一株灵根。
否则要是以他们宗主那秉直的性子,知道缘由后那是打死的都不会答应的。
这要是办砸了,回去后宗内无他容身之地是最轻的,八成要把他逐出宗门。
羊源快步走下高台一把夺过一位弟子手中的火把,对着众人道:
“诸位,这小子能闯进那谁也进不去的小院这就是最好的证据!我上玄宗的慕容修士也是因为曾被这小子带入那小院,从而被其中的妖魔所蛊惑!这一切在净化仪式后都会好起来的!”
说罢,他就将手中的火把朝姜少博扔去,他要先下手为强,将这办成死案!
少年望着飞来的火把,瞳孔迅速张大,他仿佛能够看得到自己被烧成一具焦尸的模样。
死亡的恐惧和绝望在他心底快速蔓延。
就在这火把即将落下时,他突然本能的呼喊道:
“鬼爷爷快救我!我愿意拜你为师!”
段云鹏不知身在何方,此时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能救他的人了。
他不断在心底祈祷着,那日许忧的承诺现在还是作数的。
话音落下,原本艳阳高照的晴空顿起阴风乌云蔽日笼罩整个小镇!
熊熊燃烧的火把顷刻熄灭!
狂卷的烈风割断了少年身上的绳索将他卷入高空却不伤他分毫!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这是什么?这是何等异像?莫非是触怒了什么存在要将整个小镇抹去吗?
上玄宗的一众修士在这异像之下瑟瑟发抖,他们见都不曾见过这等景象,更加无法想象这是什么手段。
许忧一如他们所愿的出手了,可这出手的动静却不如他们之前的想象,这根本不是一个下境一品修士可以形成的异像!
只有场上唯一一位拥有上境修为的真仙人,上玄宗的宗主徐清有着足够的眼力见,瞧出了许忧的手段,惊疑道:
“扰云乱风咒?是何方道友快快现身一见!”
道友!
听到自家宗主如此称呼,上玄宗一众修士更加惶恐,就连那位太上长老也被惊出了一声冷汗。
能被宗主称呼为道友的,那就只有上境修士了!
跨越了仙凡之别的真仙人,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
原本那太上长老和羊源盘算着,小院的主人被碧水云宫的长老云太生同辈论交,该是一位下境一品的修士才对,不曾想现在居然成了一位能和他们宗主平辈论交的上境真仙!
这篓子可捅大了,竟然捅到一位上境真仙那里去了!
二人可谓是坐立不安,眼下根本不敢再想什么灵根的事了,只求他们的宗主能挡下许忧的怒火保他们平安。
然而上玄宗主自身更加清楚,称呼道友还是在门人面前落不下面子抬举自己了。
扰云乱风咒,和行云布雨咒一样属于篡改天时的神通,都是上境的神道修士所修的,虽然仙道修士同样能用,但也对修为有着要求。
这种咒法,那必须得是上境七品以上的修士才用的出,用的多了还容易遭来天谴。
他身为上玄宗的宗主方才上境九品修为,可来人至少有上境七品以上,他如何胆敢怠慢?
“许忧……”
空中幽幽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许忧佝偻的身影从空中浮现,站在了姜少博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