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人,此言差矣,书公既明,我何得欺你?”
和匹颤巍巍接过诏书,上面清清楚楚盖着皇帝的印书,这字迹也清清楚楚,照书中写满了他罪不容诛的过错,可是他自己清楚自己的为人,皇帝不会无缘无故下此诏书。
“你!你伪造诏书,欲以诬人之害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召我们三人来,亦不过是制约我们,欲以我们死,为何不直接挑明?”
宗爱猖狂地露出他的野心,“和大人真是口齿伶俐,不愧是当朝重臣文官,你们三人皆有罪,如今还要违背圣旨,抗旨也是死罪,来人,拿下!”
皇后看不过去了,走下来一把抓住宗爱,隐忍地规劝:“大人的路还很长,不必赶尽杀绝吧!”
“皇后娘娘也想抗旨吗?”
诏书在手,不论真假,抗旨就是死罪。
皇后松手,可心有不甘,“宗大人行事素来明目张胆,他们三人都是陛下的心腹,你要是再这样做,天下人都不会饶你的。”
宗爱把邪性的目光挪在皇后身上,开口反驳:“皇后迄今为止也未掌握实权,后宫之主,不过是场笑话啊,皇后娘娘今日保了他们三人,可将来又有谁能保你呢?我这么做,是在给皇后清理障碍而已,大魏的天下,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了。”
“……”
皇后金冠玉服,无上荣耀,却在一个宦官面前败下阵来。
“本宫……本宫只是提醒大人,不要行己失彼。”
“谢娘娘提点。”
和匹崩溃大哭,老泪纵横,“老臣为皇室奔波一生,如今陛下崩卒,我死得其所,清清白白去见天下黎民。”
三五士兵冷漠地提走了和匹。
大殿里也就剩下了薛提一人。
宗爱没有放肆地对待他,而是循循善诱,“世人皆知薛大人聪明果敢,别具慧眼,是个旷世奇才,若你为我所用,将来这富硕的天下也有你的一份,如何?”
薛提坦然一笑,“你能果断对兰尚书和和大人下毒手,足以可见他们对你无用武之处,能留下我,不过是想借我的手去做伤天害理的事。”
“此言差矣,伤天害理是乱臣贼子做的,我只不过是替魏分忧,替天下人分忧,御史大人怎么能不明白呢?”
“你算的了天,算的了地,若是我不应你,还有什么法子除了我?”
宗爱若有所思,却又马上回应:“薛大人,淮海一带水患您可知?”
“知。”
“水患之际,雾水暴出,百川逆溢,坏乡邑,溺人民,及淫雨伤稼穑,而这一切,需要一个人来担其罪责,尚且称为,监管不力,亵渎失职,皇后娘娘即刻下诏,您看还有什么补充的?”
薛提满意地点点头,“尚可尚可。”
“薛大人……”
皇后暗示他低头,不要因此丢了性命。
“皇后!”
薛提毅然决然跪下。
“微臣有罪!”
他猛地磕头,地上沾染了额头上的血迹。
“请皇后娘娘责罚!”
起身,待死。
皇后焦急地摆摆手,让他别再说了。
“皇后娘娘!微臣有罪!”
“请皇后……”
一把利刃穿透他的心脏,让薛提的后半句话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带走。”
宗爱漫不经心地皱了皱眉头,“真是冥顽不化。”
一具绝望的死尸被快速拉出大殿,薛提胸口那把匕首,明晃晃的,刺痛了皇后的眼睛。
“宗……宗……”
“老奴行事鲁莽,让娘娘受惊了,来人,送娘娘回宫。”
几个婢女纷纷走上来,扶起瘫软的皇后,直直走出宫门。
宗爱的心腹大患已经铲除,他乐得自在,一挥手,让人关紧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