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你威胁我?”苏怀诚手背青筋迸出,眸中满是怨憎的恨意。
“不是威胁,只是就事论事。”苏御眼中的光是轻和且温暖的,如阳光一般笼罩着苏怀诚的怨憎,语气更是温和如春风,“二弟不信吗?”
苏怀诚语凝,满腹的戾气无从发泄,宛若汹涌的洪水在喷薄而发时便为一阵清风吹散,这种感觉让人几欲抓狂。
明知苏御是在威胁他,他却毫无办法,因为苏御是皇祖父的心尖尖,若他动了苏御,皇祖父绝不会轻饶他。
见母子三人皆不再言语,苏御含笑道:“侧妃娘娘若无事了,祈佑便先行告辞了。”
望着苏御俊逸清贵的背影,母子三人的目光皆是如出一辙的狠戾。
“苏御如今的脾性倒是越发大了。”苏怀诚自认能力不输于苏御,只苏御命好占了个嫡子的头衔。
苏御身体孱弱,往日里也极少出来走动,眼不见心不烦,苏怀诚倒不知苏御的口舌竟这般可恶。
“老虎不在家,猴子装大王,待父君回来看看怎么收拾他!”
苏灵蕊满腹委屈与怨恨,只等着苏赢回来,让他狠狠责罚苏御一番。
胡侧妃未发一言,但眼中的光却比苏怀诚两人更冷,杀意也更浓……
……
“主子,今天可真是痛快,您那番话一出,瞧那三人的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了!”东风觉得今日很是解气。
虽说他明知主子是深藏不露,并非任人宰割之人,但有时候的小忍也足够伤身,偶尔反唇相讥委实痛快。
苏御笑了笑。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倏然强势,只怕某些人便要忍不得了。
“东风,今日你可去曹家一趟。”
东风敛神,眸色微亮,“如今便主子先前所说的时机?”
苏御略一颔首,语气淡淡,“算是吧。”
其实如今临安局势并未至他所说的时机,且某些事已因为某些人而一点点发生了改变。
既是要变,便索性让它变得剧烈一些,这样也方才有趣。
若说临安是一盘棋,那她便是这盘棋局的变子。
……
卫城与叶清染同乘而行,马车中,卫城时不时望向叶清染,一脸的纠结,而每每卫城抬起头来,叶清染都颔首浅笑,一派坦朗,反是堵得卫城更有口难言。
马车行至将军府,两人跳下马车走进二门,叶清染驻足问道:“卫叔叔可有什么想问我的?”
卫城墨眉紧拧,两道浓黑的眉拧成了小山峰般,“清染,你……你当真要进宫医治常宁公主?”
叶清染轻轻一笑,颔首道:“医者救死扶伤,这是清染的天职所在。”
卫城沉默了一瞬,忽的问道:“清染,你不怕吗?”
叶清染笑答道:“陛下与皇后皆是宽和之人,且,清染有这个信心。”
“不。你这般聪明,想来应知我在问你什么。”卫城直直的望着叶清染,似想透过她那双幽井般的眸子看清她的心中所想。
叶清染任由卫城审视打量,须臾舒扬嘴角,笑意柔软如娇花,目光格外明亮坚决,“卫叔叔,清染已经回答你了啊。”
卫城一怔,细细回忆了一番,方才愕然道:“清染,你……”
他问她可怕?是在问她可担心被人识破身份,届时便要背负“罪臣之女”的枷锁。
而她也给了他答案,她有这个信心。
有信心医治好常宁公主,也有信心全身而退。
“卫叔叔。”
叶清染轻轻开口唤道,声音温暖,笑容明媚,一如卫城初见她时的模样。
他这么多年始终未放弃寻常秋兄的妻女,直至今年他方才在邺城打探了些许消息,也是在邺城初见叶清染。
当叶清染拿出秋兄的信物时,他是欢喜而又欣慰的,欢喜终是找到了秋兄的女儿,欣慰的是他的女儿不仅平安长大,更出落得楚楚动人。
那时他便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这个笑颜如花的少女。
“卫叔叔,谢谢您对我做的一切。”叶清染眼睫微垂,轻颤犹如蝶翅,“我知道您对我的保全,可有些事我非做不可,这也是我回临安的原因。”
卫城心中情绪复杂难言,秋兄有个好女儿。
但他,终究无法许她平静的生活了。
此时卫锦珠正紧张而又兴奋的等待着叶清染被处罚的消息,她屡屡派婢女出去打探,可最后打探到竟是赵皇后对苏灵蕊的处罚。
未等她缓过神来,宫里给叶清染的赏赐便堆了满院,而最让她惊怔不已的还是陛下给她的护身符。
卫锦珠脑中一片空白,怔然的看着叶清染领旨谢恩。
陛下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与常宁公主命数相连,难道常宁公主一日不死,便一日无人能动叶清染?
害县主落水,反是得了一堆的赏赐,叶清染这是什么狗屎运。
叶清染接旨起身,粉唇勾出一抹微冷的笑意。
她运气好不好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有些人的好运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