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兰牵唇,冷冷笑了两声,“真是无趣,拿大家都当做傻子不成,能想出这般主意的人,阴损倒是足够,脑袋却是欠缺了点。”
“岂止脑袋不灵光,这消息也太闭塞了,烂大街的后宅手腕,竟还有人效仿。”
魏梓然与苍兰一唱一和,将男子骂得面红耳赤,却满心茫然。
苍兰见他还一副不解神情,呵笑道:“你这招式在小地方用或许还有些成效,可你当这里是何地?
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天子脚下,临安皇城,住在这里的有皇亲国戚,有权臣贵胄,都是披荆斩棘一路走过来的。
后宅虽不似前朝那般风云诡谲,却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在这些人眼皮底下玩弄手段,没点本事怎么够瞧。
而且早些年还有一个不知名的文人写了一本《宅斗兵法》,将权贵后宅的那点手段一一罗列出来,甚至还写了破解之法,风靡一时。
这也迫使后宅女眷之间推陈出新,淘汰掉了早先的那些手段。
见男子还一脸莫名,苍兰挑着下巴道:“你这一番话漏洞百出,我懒得与你一一道来,我只问你一事!”
男子咽了咽口水,莫名觉得心慌。
“纵使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只有一条,你便是知晓她做了将军府的小姐,你当这将军府是何地,岂是任何人都能进出的,你是怎么堂而皇之来到这后花园的?”
男子语凝,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卫锦珠则脸色微微泛白,心中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魏梓然走上前,伸出手,“你不是有定情信物吗,拿出来我看看?”
男子心虚,后退了两步,魏梓然眉头一挑,显然失了耐心,直接动手从男子怀中抢了来。
那是一方绣着木兰花的浅蓝色帕子,帕子一角绣着一个小小的“染”字。
魏梓然嗤笑,“就这?”
苍兰走上前,先从叶清染那里拿来了贴身的帕子,而后将两方帕子在众目之下展开。
两方帕子上都绣着木兰花,但锦帕的质地,绣花的精致程度堪为云泥之别。
“你莫不是以为拿着一方绣着姑娘闺名的帕子,就可任由你胡乱编排了?就该将你送入大牢,狠狠罚你!”
男子吓白了脸,一众夫人皆掩唇轻笑,手段俗套就算了,细节竟也不到位,真真可笑。
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苍兰两人,叶清染唇角舒展,眸中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来。
被人护着的感觉,意外的不赖。
她走上前,轻轻开口,“婶婶,莫要因为这登徒子扰了花宴。
不如先将人押下去,待卫叔叔回府再行处置。”
她扫了脸色泛白的卫锦珠一眼,语气轻轻柔柔,宛若春水无一丝力度,“家中小事而已,何须惊动官府。”
叶清染只说了这么两句话,可那“家中小事”四字却胜过卫锦珠在那上蹿下跳许久。
众人心领神会,这个“愚蠢又可笑”的幕后主使已不言而喻。
乡野村妇就是登不上台面,她调教出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