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晋说完了话,不敢多呆,便要走。雅布福晋起身吩咐素格送她出去,一面夺手拉住侧福晋,不满道,“你这会子倒没了笼头,只管乱窜什么!”
侧福晋被骂的终于哭了出来,抽抽嗒嗒道,“这算什么意思,大半夜来往人心上捅刀子。。。”
雅布福晋熬了半宿,乏累极了,这会儿看着她哭,心里也替素格难过,但还是打起精神跟她开解道,“这事儿,人家来说一声,才是正理。难道你希望她跟那边定了亲再告诉你?你替她想想,也是难过,老王爷一走,再不找个靠山,母子两个人连命都难保,着实的可怜。要我说,这就是个破不开的局,就算他们不稀罕那王位,也不得不被逼着去争抢。我瞧着就咱们家清和太平,一家子在一起,平淡些过日子,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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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次来,到底是心里存了愧疚,所以我让素格送她,有什么话,她该承诺孩子的,这会子八成也该说了。”
侧福晋听福晋一说,面露惭愧,只是虽不敢哭了,心里还是拧巴,一个劲儿犯嘀咕:福晋毕竟不是素格的亲娘,这会子什么式儿的承诺是打紧的,素格这会儿不知多难受呢。想起素格的难过,她就难过。
素格虽是万事不放心上的性子,却也不是个缺心眼的。跟鄂扎的情分,这些日子慢慢熬了出来,就像那花骨朵,刚要长成吐香,就被人一把扯断,香气是不指望了,扯断的绊子,还得狠狠的疼上一疼。
小福晋在灰白天光里拉着素格的手,一行人穿过后面倒座如意门,往角门去。天地茫茫,呵气成云。小福晋也不知该说什么,踌蹰半晌,终是叹口气道,“好孩子,我也是没法子了,这事儿,如今还瞒着鄂扎的。他回来,我知道且有一闹。。。”
素格心知不能往下说了,话再明些,彼此面子上就搁不住,该难看了,日后自己跟鄂扎也没法再见面。忙打断她的话,曼声道,“福晋放心,鄂扎最是明白事理,断不会不懂事。回头要是遇到他,我也替福晋跟他排解排解,这是好事儿,福晋都是替他着想,他还有什么不足意儿的?”
话是说给福晋听,却也是说给她自己。她跟鄂扎的缘分,到这里就两清了,再没瓜葛了。
其实原本连亲事都是没影儿的事,小福晋本没必要上门跟她解释,能跟她说这些,也是怕鄂扎回来不乐意,提前给她放话来的。知子莫若母。鄂扎性子温和,骨子里其实倔强,有大主意。不过这事不管怎么说,鄂扎到底都欠她一个交待。
小福晋还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只拍拍她手,在角门外上了车,悄无声息的走了。
素格回身朝自己屋里走,只觉得夜里的风特别锋利,割的人脸疼,疼的要落眼泪了。
依墨赶忙往她手里递帕子,“我看小王爷未必是个无情的,只要老爷替他跟怡亲王争到王位,小王爷说不得还要找姑娘你做王妃的。”素格跟鄂扎的事,依墨都清楚。
素格泪流的急,一时气短,觉得喘不过来,便站着定了定,看着天把眼泪倒回去,“这话以后别说了,他也难做。再说这事儿原与他无关,是小福晋跟贝勒爷做的主,他有什么法子。。。要我说,这也就是命,大姐姐的婚事,还是老王爷定的乾坤,咱们家原欠他们的情,该得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