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就是这会子外面下刀子,广禄此刻也会顶个大铁帽子一路奔北去。
“先帝爷,广禄这孩子可怜,当年您存的那点子念想,害苦了他了。如今,都成了扎在人家眼里的毛剌儿。我知道他的心气儿,退是不能退的,可我这个額涅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苦,总得替他做点什么。。。您在天上也瞧瞧,就连这天爷也是个偏心眼子,偏在今儿个下起暴雪来,”恭顺皇太妃捏着手里的迦南佛珠,合掌对天道。
蓝溪嬷嬷宽慰的冲着乾清宫撇嘴道,“若是先帝爷再晚一年走,就没那边的事了。。。。唉,八字都铺排好了,就差最后一笔。。。。不过咱们爷命大,手里拿着兵,再接了镶黄旗,将来指定有大出息的!”
寒夜静谧,漫天飞雪下空无一人,蓝溪嬷嬷的话被风一吹,轻飘飘的被裹到暗夜里去了。
恭顺皇太妃扶着蓝溪嬷嬷,迈了一步,稳稳站在雪里,叮咛道,“这话,回了宫里便不要说了。”她知道蓝溪谨慎,不过是眼下无人,才冒了几句。可还是要叮嘱到。
这宫里耳报神多,一个不留神,要给广禄招麻烦的。
“走吧,陪我去跟先帝爷说说话,让他保佑广禄这次差事顺当。”
两道单薄的人影儿偎依着提灯往奉先殿前行,渐次成了一团模糊的光,消失在茫茫天地间的雪珠子里。
黑云压城,连绵不绝的铺向大夏北境。
雪珠子一路幻化着,最后变做延绵不绝的鹅毛大雪,洒在河川山梁,树木枯草,房舍殿宇间,天地铺陈了一幅水墨晕染不匀的画,浑浑噩噩的铺洒,将大夏国疆域渲的斑驳陆离。
大御道上,遥遥听到马蹄声紧,十余道影儿从飞雪里穿出,渐渐明晰。
道旁蹿出一马,跟上马队,遥指前方高声喊道:“主子,就在前面驿站!”
为首那人兜帽上厚厚的风毛已经变白,擦身飞过,继续沿着官道狂奔。
前面,驿站终于在风雪里露出黄色的暖光。十余骑人下马夺门而入,直奔一间烛火摇曳的房屋而去。
驿站所在大御道上的位置十分紧要,是去喀尔喀和盛京的必经之道。
一个侍卫最后进来,跟愕然张口还未反应过来的驿丞亮出宫里的腰牌,然后冲着一厅的住客挥一挥手。
驿丞立即抹了嘴,不敢多问,猜度着这位的意思像是要赶人,赶忙战战兢兢的指挥着,将厅房里被风雪堵在驿站,正在打尖闲话吃酒食的住客都请回房去,自己也缩回屋关起门等吩咐。
宫里的贵人这个天儿还出来办差,极少见。如此气势,还不让伺候。得了,不让巴结自然有不让巴结的道理。在驿站混久了,见识的也不算少。也都知道,凡是贵人们的事,少知道没坏处,谁不想留着肩上顶的家伙式儿多吃几年干饭?!
屋门外,为首者解了兜帽上的系絆,斗篷滑落,后面侍卫跟上前纯熟的伸手,接过。
“弟子广禄给老师请安,老师脚途好快,险些错过。”
为首的长身玉立,去了兜帽,发顶只用一个玉簪绾了髻,站在屋外朗声道。话音一落,伸手一把推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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