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晃晃脑袋,怀疑自己没听清,“首领是说要为我闺女保媒?”
严坚道:“是,先生觉得严白怎么样?”
当然不怎么样,陆父心说,自己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能把闺女嫁给个泥腿子。
陆父道:“此事我还得跟夫人商量一下,稍后再给首领答复。不过首领,现在充县的情况很危急,不知首领有没有做好准备?”
危急?严坚拍着胸脯道:“先生放心,我都按照先生说的做了,训练军队,安抚百姓,一点都没打折扣,城里乱不起来。”
严坚觉得先生也太健忘了,这话不是之前才说了没多久?不过先生年纪大了,也说得过去,严坚心里默默替陆父找好了借口。
陆父也很懵,什么叫按我说的做了?难道我没说的你就不需要做了?最基本的让人守城会不会?派人出去刺探情报会不会?咱们都坐着,是准备一起等死?
不对,或许首领有别的打算,陆父坐着了身子,问道:“首领想过以后的事吗?如今我们做下的可是杀头的事,首领觉得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严坚理所当然道:“这不是还有先生在,我们都是一伙的,先生肯定会帮我的。”
陆父只觉得当初被感动的自己是个傻瓜,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首领,他这是威胁还是威胁?到底哪个才是首领?
陆父将气压了又压,努力心平气和道:“首领还是赶紧派人出去打探情况,若是朝廷派大军来,咱们还要商量一下守城的事。”
严坚道:“好。”随后大步离开,离开前他又提醒了一遍,“先生,切勿忘了小姐的终身大事。”
陆父咬着牙点头。
严坚不放心地看了看陆父,总觉得先生又会犯健忘症的毛病。不过现在还是先按照先生说得做吧,保命要紧。
严坚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与此同时,县城中幸存的士绅们也在商量怎么自救。充县被占,让他们损失不少,再加上有不少人熟悉的人被杀,大家都心有戚戚。
往日都是自己这群人操控别人的生命,什么时候轮到这些暴民将他们当成猪狗一样杀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举人道:“诸位,我等深陷贼营,忍辱负重,受尽苦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向朝廷,向皇帝尽忠吗?如今我们尽忠的机会来了,只要我们协助朝廷平息叛乱,我们都是有功之人,朝廷定会记住我等的赤胆忠心。”
几家悄悄溜过来的家族代言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做声。
李举人皱眉斥道:“尔等难道是心向叛贼,不愿意为朝廷尽忠?为何不说话?”
富商陈老爷只得开口问道:“不知举人老爷有什么计划?我们如何向朝廷尽忠?”
李举人摸着胡子,志得意满,“你们呐,就是没经过事,想当初我赶考时遇到土匪,单枪匹马,将人说得痛哭流涕,羞愧不已。你们还需要多历练历练呐。”
陈老爷奉承道:“要么说举人老爷是文曲星下凡,做事就是不同于寻常人。举人老爷,您有什么计划,尽管说,能配合的我们一定会配合。”
李举人满意地点头,分配道:“小陈你擅长跟人交往,你想办法跟那些暴民多套套近乎,尽量多套点消息回来。小王你负责关注城里城外的动静,一有动静立即通知我们。其余人都召集好各家的家仆,选那身强力壮的准备好,朝廷大军一来,咱们立刻就能反正。”
众人都点头道:“听举人老爷的。”
严坚派到外面的探子也很快回来,说看到一大队人马向充县过来。很显然,这就是朝廷派来围攻充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