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心知瑞王府谋逆的真相,但不能这么跟皇帝说,安宁便主打感情牌。
安宁道:“我知道不该让父皇烦心,可我跟安顺一向要好,您杀了她爹,我跟她的情分就彻底没了。况且,女儿有一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皇帝道:“说,跟父皇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安宁道:“女儿知道父皇您正在为钱财烦心,您若杀了瑞王,其他宗室定会认为您不讲情面,对待自家亲戚都......如此,人心就散了,还有谁愿意辅佐父皇呢?他们现在可能会因为惧怕而上交钱财,但也会因此对父皇失去了信任,日后定会相方设法糊弄父皇。”
皇帝觉得有理,但困于如今缺钱的困境,这件事却不得不做,先把眼前顾好才能顾得上以后。
看出皇帝的看法,安宁道:“父皇所愁的无非是宗室不肯捐出一部分财产,女儿倒是有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上交,只是有些不磊落。”
皇帝道:“好啊,安宁也知道为父皇分忧了,有什么办法你说给父皇听听。”
安宁知道皇帝不信,也不在意,自顾自说道:“父皇可以派信得过的人假装流寇,抓走几位宗室,惜命的宗室自然会愿意拿钱赎人。这件事的好处在于,他们不会藏匿财产,而且为了活命还会尽可能的多搜刮财务,坏处在于一旦暴露,父皇的声誉会毁于一旦。”
皇帝想了一会道:“倒也可行,朕派暗卫去,不可能泄露。”
这其实是个馊主意,但都要亡国了,也不在乎这些了。
皇帝依言派人去办了这件事,果然那群宗室惜命得很,很快拿钱赎人,皇帝的内帑一下子多了几千万。皇帝高兴之下听了安宁的劝告将瑞王放了。
被绑的宗室欲哭无泪,都想着还不如早点将钱财给皇帝,早点将这些流寇消灭。
这个深仇大恨宗室们都牢记在心,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总是们虽然不能掌权,但他们仗着跟皇帝的血缘关系,要求皇帝派人将京都附近的流寇全部扫荡一遍。
这件事也得到了官吏那边的支持,兔死狐悲,这次是宗室亲王,谁知道下次流寇抓的人是不是自己,因此也强烈要求皇帝派人剿匪。
没有人怀疑皇帝,主要是因为按照皇帝以往的行事方式以及性格,不会做这种事,谁知道这回皇帝就听了安宁的馊主意。
面对众人的请求,皇帝装傻道:“剿匪是必须的,可如今东南西北各方都有流寇,朕哪里还有钱剿匪。”
众人沉默了,李御史道:“皇上,臣认为应该将应天府尹和兵马司治罪,堂堂天子脚下,流寇出没,抓走我大平的王爷宗室,他们居然毫无作为。臣认为不治罪不足以平民愤。”
这下大家都有了发泄口,全都开始弹劾这两个部门,一时间让人觉得这两个部门的主官犯了十恶不赦之罪,不抄家灭族都不足以消罪。
这件事是皇帝自己做的,他当然不可能将这件事怪到府尹跟兵马司身上。因此他道:“好了,应天府、兵马司确实有失察之过,责令他们日后多加注意就是了。”
顿时,不赞同声更加多了,吵闹不绝。
李御史道:“皇上,应天府、兵马司深受皇恩,却不思报恩,天子脚下,让流寇出没,这是将我大平的脸面踩在脚下啊。臣认为定是应天府、兵马司跟流寇有勾结,这才让流寇在京城肆虐。皇上仁慈,可他们这种跟流寇勾结的奸人如何配的上皇上的仁心。”
另一位御史也道:“臣赞同李御史的话,皇上今日饶了他们,他日他们也许就能直接将京城献给流寇了,皇上。”
内阁首辅行礼道:“还请皇上严惩应天府、兵马司,给宗室们一个公道,还京城百姓一个太平。”
群臣都跪下道:“请皇上严惩应天府、兵马司,给宗室们一个公道,还京城百姓一个太平。”
皇帝左右为难,最后以退朝暂时搁置了这件事。
这件事飞速传遍了整个京城,京城百姓经过多个流寇的袭击,死伤无数,对流寇恨意满满。
如今听说应天府、兵马司跟流寇勾结,皇帝居然还包庇他们,百姓们愤怒了,不能对付皇上,还不能对付这些狗官吗?
应天府、兵马司被愤怒的百姓围住,往里面扔石头,扔掉两部主官都不敢出门。
安宁随时关注着朝堂的事,这件事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但她只是观望。主要是因为:第一自己人手不足,干预不了什么;第二反正大平保不住了,正好看看哪些人跳出来,日后绝不能用这些人。
转眼间,过去了一个月,前世叛军已经攻入了京城,如今可能是皇帝得了一笔钱财的缘故,拖了几天。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城门被破,宫里人心惶惶,上到皇后,下到小宫女,在生死面前都是一样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