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娆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后,他的眼里,再也看不见旁人。
“娆娆,我们回家,好不好?”裴希衍的声音温和,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到能叫人溺亡。
苏娆没有回应,她用余光看见天子眼中的寒芒。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阿衍,我想留在皇宫,我喜欢御书房旁边的桂树。它开花了,很香。”
裴希衍眸色更加温柔,他连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下来:“都听娆娆的,娆娆想,就住在皇宫里。”
一切都比苏娆想象中容易得多。
裴希衍在她面前好说话到叫人发指,割地赔款在所不惜。
天子的御书房旁一夜建起锦楼,那位新进宫的才人未曾沐浴恩宠,就被摄政王豢养在里面。
当天夜里,大大小小的流言传遍了皇宫。
有人说这位才人生得酷似摄政王的发妻,还有人说,这位才人原本就是摄政王的妻子,只不过在那场混战中失去了记忆。
裴希衍难得没有使用铁血手腕,任凭乱七八糟的流言在宫中散播。
这天夜里,他抱着苏娆,在长恩轩坐了整整一夜。
他已经不在意外界流言如沸了,只要苏娆这个人在他的身边,其余种种,便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也许她是上天派来约束他的,他只是看着她的睡颜,便觉得心中一直不曾圆满的那处,突然就有了寄托疏解。
很多事情,他似乎都能放下了,只要苏娆在他的身边,他能什么都放下,他能悯爱世人。
只要她在,他就不会疯。
而苏娆并不知道裴希衍是怎样注视了她整整一夜,不知道天光熹微的时候,裴希衍为了不叫人叨扰到她的睡意,直接取消了晨钟和早朝。
消息传到天子耳中时,那位唯唯诺诺的天子直接掼下了身上的龙袍。
他气到胸口急剧起伏,唇色发白:“他就非要如此折辱朕吗!现如今,连早朝他都敢不知会朕一声,说罢免就罢免!”
首领太监跪了下去,掐着尖细的嗓音道:“陛下息怒,奴才听旁人说,摄政王害怕吵到秦才人入睡,才做出这种举动的。”
天子想到当初,素来温文从容的摄政王之所以突然造反,也是因为苏娆。
思及此,他不由得咬牙切齿地说:“祸水!国之祸水!”
被唤作祸水的苏娆此刻还在入睡,睡意甜沉。
裴希衍轻轻啄她睡得酡红的面容,心中的满足让他心软到一塌糊涂。
他从一旁拿过薄毯,裹着还在沉睡的苏娆往外走去。
“参见摄政王。”下属知道苏娆的分量之重,开口时声音极轻:“锦楼已竣工,王妃和摄政王可以搬进去了。”
这锦楼的很大一部分,是从摄政王府的望居直接搬过来的。
那望居,是当初王妃失踪的时候,摄政王差人细细建造的。原本以为会永远空置,如今却有了用武之地。
裴希衍闻言轻轻颔首,之后便举步离开。
他将动作放的很轻,竟是稳妥至极,没有半点颠簸。
有跪着士兵不经意瞥见他怀中的女子,很美,但算不得倾国倾城的面容。
只是她的眉眼之间蕴着说不出的柔婉楚楚,的确是容易叫男人心软不能自持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