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转身望向他。
房间里面光影浮动,苏娆隔着灯光潼潼看向他温雅的眉眼。也许是光线太过温软,他的面容少了许多平素的冷清和疏离感,在某一瞬间,仿佛依稀能看见他们初遇时的样子。
苏娆心口微微蜷起,酸酸甜甜的感觉开始蔓延。
“咳疾还没有大好吗?明天叫西洋医生给你看看。”他皱着眉轻拍她的背脊,潋滟的桃花眼,温柔分明。
苏娆望着他,笑着摇头:“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顾景衍闻言,却只是看着她。
他的神色太过专注,就在苏娆都觉得不自在,打算开口的时候,她听见顾景衍问自己:“娆娆,那天的事,你怪我吗?”
苏娆摇头,没有犹豫:“不怪你,从来不怪你。”
唇被轻轻含住,温软冰凉的触感。
苏娆不解于他突如其来亲吻,一时眉眼诧然的看着他。
似是不满她的分心,他咬了咬她的唇瓣,语气沙哑:“不许分心。”
......
苏娆在极端的困倦中睡去,有低微的叹息在耳畔隐隐约约响起,苏娆仿佛听见了顾景衍的声音,他说:“娆娆,我该拿你怎么办?”
轻不得重不得,偏偏还不能放手。
是夜,万籁俱寂,没有一丝丝声音,连外面一直纷扬的风雪,都有了停歇之意。
回到海城的日子平淡而宁静,苏娆还是像往常一般,唯有等到深夜才能看见顾景衍回来。
他总是一身的风雪,淡漠的眉眼只有看见自己的时候才能有温和。
白月光黑化值已经过半,侵蚀一个人初时的所有的温柔善良。
苏娆站在门口,踮着脚接过他手中的外套,她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很清淡,可是她还是闻到了。
最近他的身上,总有这样的气味。
苏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他做了什么。
她动作一顿,之后才故作平静,轻声道:“今天外面的雪似乎更大了些。”
“该让厨房给娆娆多准备几个汤婆子的,”顾景衍将灰色的围巾搭在手臂上,看向她时,笑意温存:“你素来是怕冷的,不要冻着了。”
苏娆抿着唇笑,点头说好,心中却想着,顾景衍这样在她的压抑自己,或许她该做些什么。
正好,明天还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顾景衍夜里醒来没有看见苏娆。
他摸着身侧余温淡薄的被褥,几乎是在一瞬间,所有的睡意散尽。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不久之前,苏娆瞒着他一声不吭离开小苑的事。
他从床榻起身,离开时因为太过仓惶,未着鞋履。
在正式找苏娆的之前,他的脑海中划过很多很糟糕的念头。比如,她是不是离开了。
又回忆起秋日署里那次,他在她面前流露出本质,她那时眼中的惊慌,他同样看得真切分明。后来哪怕再怎么遮掩,恐怕也无法滴水不漏。
这些日子,他在外面做了许多不能放上台面的事,也许沾染了什么不好的气息,他努力掩饰,可是她是自己的枕边人,又怎么会没有察觉半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