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云城的一艘大船在江边停靠许久。
船上、岸上,戒备森严。
许青梧辞了韩信等人,径直来到这里,等候已久的乌二郎,立即迎了上去。
“人都在船上,情绪还算稳定。”他说。
许青梧没有多言,直接登船。
项羽应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于是直接从船舱内走了出来。
李慕白紧随其后,冲许青梧摊了摊手。
许青梧神色微变。
项羽冷笑道:“怎么,我已经这般见不得人了?”
许青梧叹道:“这里不比别处,我已将你存在的痕迹完全抹除,以后你就是我披云城的普通人了,此时若被别人看见,你我都有麻烦。”
“哼!我稀罕你救?”
项羽嘴上不领情,但还是提步折回船舱内。
船舱内,范增也在,只是他已病倒了。
项羽给他递去一杯热茶,转头看着许青梧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
范增勉强打起些精神,插话跟许青梧打了个招呼。
许青梧点头回应,继而回答项羽道:“你还不明白么。你自己口口声声说是老天爷要亡你,我也证明给你看了,历史的选择不是你,你为何还要如此固执?”
“苟且偷生非我所愿,大丈夫自当马革裹尸。”
项羽低头望着火盆,暗暗咬牙道。
范增长叹,默默呷一口热茶。
“觉得我曾说给你的这词很豪气?呵呵……那我换个说法,”许青梧沉吟少许,“你觉得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重要,还是那皇位的归属重要?你问我有没有替你考虑,那你有没有为跟着你的那二十六人考虑?他们就该跟着你赴死?你先前排斥的钟大将军已经自杀了,我没能救下来,你觉得他就真该给你殉葬?你给他什么?不久前,连给他的信任你都收回了,我都替他感到不值。”
项羽闭口不言,拾起地上的火钳去拨弄炭火。
范增开了口:“经此一役,我大抵也释然了,谁家的天下并不重要。纵观这几年,死的人不少了,动辄屠城、坑杀,呵!再这么打下去,百姓都死绝了,王位之下连个跪拜的人都没有,就算最终抢到了那王座,还有什么意思?”
他重重地叹息着:“唉!大秦就大秦吧,刘邦也是个野心不小的人,今后就让他们去斗吧。”
“羽儿。”
范增轻唤一声,“你我也算父子一场,听我一句劝,今后好生活着,人这一辈子呐,不能只有王图霸业,也应细细咂摸家友的人情冷暖,许城主早先给你的那话,我想也有这么个意思在里面。我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活了这么久,又跟你东征西战,这辈子也算精彩,死了也就死了吧,可你的人生还很长,不是谁都有机会重活一次,莫要辜负上天的恩赐。”
许青梧有些窃喜,自己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项羽红了眼眶,沉声道:“不就是背上长毒疮么,我一定想办法治好您。”
范增笑着摇了摇头。
许青梧插话道:“之所以将范先生接来,就是打算让你们一起去披云城,这病我有七八成的把握治好。”
这个时候的毒疮算是恶疾了,不过许青梧已通知了蓝晶,以及军中名医回披云城,再加上他的青霉素,强强联合之下,这毒疮应该不算什么。
范增一愣,苦笑道:“许城主何必如此?”
许青梧笑道:“范先生勿怪才是,我也是怕项大哥不愿跟我走,这才让您在船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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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日。”
“我跟你去披云城!”
项羽忽然说道。
范增的病,算是压倒他心中倔强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今他心爱的虞姬还活着,他虽受了点伤,但也还活着,且西楚霸王已成了过去,先前误会了亚父,此时定要救他弥补,无数兄弟跟着他,最终都魂归九泉,他这条命,或许已经不属于他了吧。
好好活着,也算是替兄弟们活着。
当天,这艘大船沿江逆流而上,驶向了披云城。
乌二郎领了新任务,自领人离去。
许青梧跟李慕白商量过后,觉得还是先去琅琊郡看看情况,他们要解决不了这麻烦,再去找韩信跟陈平帮忙。
此时。
天下又重新回到了大秦手里,只要将局势稳定下来,百姓安抚妥当,那便是妥妥的国泰民安。
大皇子、二皇子以及方晨兵合一处,三皇子则领着熊大及鲍飞机另做一处,不过这两队人马出现了摩擦,问题就在琅琊郡的归属上。
方晨自项羽在南边现身,就自北而下,很快便与大皇子、二皇子兵合一处,迅速抢着战功。
三皇子的动作稍慢,等他到了琅琊郡时,恰好方晨等人也到了。
双方都想将琅琊郡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下,于是便出现了同时进驻琅琊郡的场景,两边大规模的冲突不敢,但日常挑事殴斗却时有发生。
这天,已经闲了好几天的熊大,终于等来了方晨部下的又一次挑衅。
熊大笑道:“这帮砍脑阔的,也太不长记性了,看我这次不废了他们。”说罢,边带着几名手下去了。
鲍飞机与三皇子相视而笑,这种场面已经屡见不鲜了,自然也没什么好担心,他们只能等许青梧回来想办法,或是咸阳那边放消息,否则就还得对峙下去。
过了不久,熊大回来了,不过脸色不太好。
“打输了?”鲍飞机笑问。
“那倒没有,”熊大灌了一口冷茶,“事情有点不对,今天出手的人明显比之前的人要厉害很多,我差点就输了。”
三皇子笑道:“我二哥身边藏着几位高手,这也不稀奇。谁让咱把他们打急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