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河张了张嘴,不敢实话实说,可更不敢欺瞒。
手底下人收了好处这是明摆的事,可他平日里也没少拿史家的好处,此时他怎敢回答这话。
史荣见黄安等人为难起来,不禁打起了圆场,“呵呵,许城主也是生意人,肯定也知道有些事情在所难免,毕竟咱们挣大钱,手底下人也不能让饿着不是?”
此话一出,黄安及鲍飞机都不禁暗骂一声糟糕,许青梧对外人那是敲骨吸髓,可从没亏待过手下人,你这话可就有泼脏水的嫌疑了。
史荣见许青梧没说话,不禁暗笑一声许青梧的格局忒小,接着又道:“今日之事,我来时也略有耳闻,犬子算是见色起意了,这点我替他给您赔个不是,回头我肯定严加管束,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他起身拜了拜,将赔罪的姿态做的很足。
坐下后,他却话锋一转,道:“不过话又说话来了,咱们都是办大事的人,那几个女子的来历我也略有所知,不外是旁人送与许城主的玩物罢了,大丈夫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您可能还不知道,一只羊、一头猪便能换来一两个女子呢,呵呵……说到底,我中原大地数十万万人中,哪会缺几个姿色上佳的女子?许城主当以大事为重,切莫贪恋这等事,以免着了项羽等人的道。”
许青梧叹了口气,冲黄安说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在这里建起一座城?”
“属下不知。”
黄安大感不妙,于是赶忙起身,低头回答完,依旧不敢坐下。
“朱河,我问你一句话,这史家父子在城里可有过分的举动?”许青梧盯着朱河,目光如炬,“你老实说。”
“这……”
朱河瞥了眼史荣父子,为难起来。
史乐沉不住气了,跳起来沉声问道:“许城主,你这是何意?莫非要过河拆桥不成?”
“不可无礼!”
史荣轻斥一声,转而笑呵呵地说道:“既然许城主要将有些话摊开了说,那咱们就摊开了、柔细了说。朱统领,你照实说便是,我自问还不曾坏了你这的规矩。”
朱河摸一把冷汗,沉声道:“呃……自披云城开建以来,史公子一直在此监工,若说过分的事……应是几次醉酒后睡了几个女子,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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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都给足了钱,那些女子收了钱,也就息事宁人了。大抵就这些。”
许青梧冷笑道:“就这些?呵呵……我许青梧的亲卫军,何时成了皮-条客?还理气气壮。”
鲍飞机笑着插话道:“打人要算的话,那也有不少,最重的一个落下了残疾,不醉酒也当街抢过姑娘,啧啧……豪迈的很。外商也被欺负过,后面受不了吕家的打压,就都走了。”
史荣不以为意,笑道:“年轻人嘛,难免气血旺盛,不过花钱办事,你情我愿罢了,至于外商,呵呵……没本事还做什么生意。”
许青梧差点被气的吐血。
披云城可是他的心血,他之所在汉水源头建起一座城池,完全是想将这里当做西域同中原的中转站,以供整个神州大地的商户往来,而不是让它沦为哪一家剥削底层人民的工具。
他知道在这年代搞平均主义行不通,后世的王莽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他既然管不了全天下人,改变不了地主阶级存在的事实,那起码也要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当一个有良心的大地主,让披云岭的人在他的“恩惠”下,过上好日子,在他有生之年,也能了了白楚的心愿不是。
史家如今大有全盘掌控披云城经济的趋势,这不得不说史荣的眼光很好,知道先入为主。
可这首先就已经威胁到了披云城自身的发展;二来史家这种传统地主阶级思想,与许青梧的发展计划格格不入,连让许青梧容忍的可能性都没有;再者,披云城才刚刚起步,城内就开始腐败,如果不及时打压,后面披云城发展起来,他不知道夜色里的披云城会脏成什么样子。
黄安见事情貌似不可收拾,遂上前低声分析道:“史家若走了,咱们披云城的建设就得立即停了,毕竟外面那些工人全都算是史家的人,他们若放话出来,咱们可找不到一个工人,仅凭咱们自己,估计没个十来年,这城起不来。这还只是最明显的影响。”
“诺大的汉中郡找不到工人,去邻郡啊!”
许青梧大声说道。
史乐冷笑道:“听说你刚接管了巴蜀的盐井生意?呵呵……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四周的郡县可都有咱们的生意,只要我家放出话,你看有谁敢来你这做工,别说给你建城了,你连盐工都找不到半个!”
“诶!话不能这说,”史荣一抬手制止史乐,“许城主刚从咸阳失意而归,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吕家已经给他讲明白了,我想他不可能再吃亏,咱们合作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嘛,毕竟谁会为了些许小事,就伤了和气。若果许城主看不惯那些,咱们改,挣钱为重嘛,你说是不是,许城主?”
许青梧叹道:“你们对我的事,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说着,他不由望向了朱河等人。
朱河诺大个汉子,被看得头也不敢抬。
“许城主,这饭还吃不吃?”
史荣问他一句,“若吃,咱就开席;若不吃,我父子这就走人,披云城你可就得自己想办法了。不过我可提前给你讲清楚,我史家用人的地方也多,这一撤走怕是很难再回来了,那你只能去楚国找劳力了。”
“爹,楚国那边吕家也有生意呢,再说,谁愿意背井离乡,来着山沟沟里啊。”史乐提醒道。
史荣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嘿,瞧我这脑子,果然人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