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心且纠结道:“青梧啊,你……你是个好孩子,我……”
子婴哽咽了,说不出话来的他,眼眶中已有泪水在打转,他赶紧抬手去抹掉,可手背上的泪水却越抹越多。
在这一刻,成年人的无奈,在他脸上展露无疑。
许青梧慌了,忙拎起衣袖帮他去擦,一抬手恍然记起这只袖子是擦过鼻涕的,又赶忙换了一只袖子。
他慌张道:“爸爸!都是我不好,是我惹您生气了,您别难过,吕家欺负我就欺负我吧,就算我被他们弄死了,您肯定会给我报仇的对吧。”
“快别这么说。”
子婴红着眼,嗔怒道。
许青梧泪中带笑,说道:“我给您唱首歌吧,我老家的歌谣,您别难过了好不好。”
沉浸在父爱中无法自拔的子婴点了点头,一脸期待。
许青梧缓缓拍着双手,自己打起了节拍:
“世上只有爸爸好,有爸的孩子像块宝,投进了爸爸的怀抱,幸福少不了。”
子婴热泪盈眶,正要将“儿子”拉进怀里,忽听许青梧又唱道:
“世上只有爸爸好,没爸的孩子,像根草……呜呜呜……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颗无人疼爱的野草……呜呜呜……”
唱到这里,许青梧再忍不住,哇地一声扑进了子婴的怀里,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整个大殿仿佛都跟着颤动了那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下,更别提子婴那已经柔软下来的心了。
子婴哪受得了这个,一手拍着许青梧的后背,一手抹着自己脸上的泪水。
他不禁想起了许青梧的过往:父母早逝,还不懂事就成了流民,好不容易活下来,又稀里糊涂地进了匪寨,难得有个师父疼爱,没几天又被人给害死了……
这其中的辛酸与苦楚,煎熬和孤独,或许也只有许青梧自己能体会吧。
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啊。
本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承受的东西,他却默默熬了过来,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如今又遇见了我子婴,为了我受了这般委屈,还一心替我着想,我……我……我那句让他忍着,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啊。
子婴不敢再想了。
他咬牙道:“不哭了啊,乖!咱弄他!不就是个吕家么,我可是大秦的皇帝呢!这事,爹给你做主了,咱现在就办他!”
“啊?”
许青梧猛然起身,一脸惊愕地看着子婴,看了片刻后,摇着脑袋哭道:“不不不,您要是抄了那些商户,杀一儆百,那得损失多少税收啊,大秦如今本来税就少……”
子婴打断他,毅然决然道:“对,我就先拿那个什么宋老板开刀,杀一儆百!税收你放心,朝廷还能撑着,再说了,只要‘钱袋’跟‘秦记’起来,那钱就不是个事,我相信你的能力。”
“咱们父子两联手,还有干不掉的敌人?哈哈哈!”
子婴无比骄傲地说道。
“爸爸!”
许青梧这一嗓子,比之先前的呼唤,显得格外亲切动人。
子婴大喜,拉着许青梧走到桌边,挥笔写下几道圣旨,内容均是查处咸阳城内与吕家联系颇深的商户。
许青梧目送这几道圣旨发出去,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当晚。
子婴将这事说给自己媳妇时,还心有戚戚地叹了句:“青梧这孩子不容易啊。”
他媳妇琢磨半晌,最终只笑而不语。
子婴见自己媳妇这表情,已开始还不乐意,替许青梧打抱不平来着,可越说他的声音越小,到了后来直接沉默了下来,脸色也跟着阴沉起来。
在他暴怒的前一刻,他媳妇柔声劝道:“大王也不必动怒,吕家的气您受的还不够吗?您只是开了个头而已,真正凶险的事情,还不是许青梧那孩子去做?许青梧那孩子确实不容易,小小年纪就吃了那多苦头,还能保持着善良,已经很不容易了,不就油滑了点吗,他也不是诚心要骗您。再者,他说的那些也是实情啊,我听了都要落泪呢,人家当您儿子,咱也不亏啊 。”
子婴虽宽心许多,但总觉得不得劲。
就在这时,大皇子跑了进来,一进门也是扑倒痛哭道:“爸爸,爸爸!项羽那厮欺人太甚,这阵子又在挑衅我大秦边疆,您就派儿臣去灭了他吧,爸爸!”
“滚!”
子婴暴怒。
大皇子一脸愕然,赶忙瞅了瞅自己的母亲,见母亲冲他摇了摇头,当下也知道自己撞枪口上了。
他哦了一声,垂头丧气地走了,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凭什么许青梧用这招就好使,两人不仅抱头痛哭,更是惹得那几个小宫女,说到此事都忍不住落泪,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
他娘的,到底谁才是亲生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