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
一座府邸外。
李慕白无情打彩地站在街道上。
他望了眼身旁挺立如松的师父,劝道:“师父,要不咱走吧,这都个把月了,咱们每天在门外干等,不是个事啊。”
师父仇无鬼看了眼徒弟,问他:“咱们见到过要见的人没?”
“当然见过啊,您忘啦,咱们第一天来就见到了,当时人家可热情了。”
说到这里,李慕白瞬间泄了气,嘟囔道:“可是现在呢。”
“这就对了。”
“怎么就对了?你们第一天聊得好好的,结果呢?哼。”
“说明他在考虑了,不然,咱们早就被抓进大牢了。”仇无鬼笑了笑,“凡是只要有第一次,那就离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数次,不远了。”
李慕白叹了口气,“您总是有道理可说。要是我兄弟青梧在,咱们肯定不用在这傻等,他总是有办法。”
仇无鬼拍了拍自己徒弟的脑袋,笑骂道:“还嫌弃起我来了,你那兄弟看样子是个有本事的人,可咱们办大事,就得有大毅力。等个把月算什么,只要能成事,让我等个把年,我都愿意。”
李慕白苦着脸:“个把年?那我非得长胡子不可。”
师徒二人正说话间,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年走出了府邸,冲仇无鬼行了一礼:“父亲让小子来请先生进府再叙。”
李慕白一脸激动,仇无鬼却站着没动,也没说话。
那少年看了看,只好转身离去。
“师父,师父,你差不多得了,咱们快进去吧,难得人家松口。”
李慕白催促道。
仇无鬼沉声道:“我的诚意和决心,他看见了。可他的诚意和决心,我还没看见呢,此事关系重大,若是不足与谋者,还不如提早换人的好,免得两误。”
李慕白学着许青梧的模样,双手负后,摇着头叹道:“苦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又过了片刻,府邸内的下人开始清扫地面,接着又用清水拖洗。
事毕,一个近四十岁的男子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始皇帝弟弟的儿子,公子婴。
他躬身道:“请先生过府再叙。”
仇无鬼点点头,大步走上前扶起子婴:“大王不必如此。”
李慕白偷偷翻个白眼,腹诽道:“摆架子。”
三人进了府邸,最终在一座凉亭内坐定。
子婴开口说:“这里并无外人,先生自可畅所欲言。”
仇无鬼确认道:“大王可想好了?”
“请先生救我大秦!”
子婴再次拜下。
仇无鬼将他一把扶起,直言道:“先前跟大王提过,大秦若要改变危局,则皇帝必须换。我的办法分为四步。第一步杀赵高;第二步夺王位;第三步抚百姓;第四步,杀仇无鬼。”
李慕白大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子婴失声道:“先生何故如此?若是事成,我必拜先生为相!”
仇无鬼跪地,乞求道:“若是大王不答应第四步,那事情则不可开始。”
李慕白终于确定了,师父确实是说,事成之后让子婴杀了他!李慕白想开口,看了看子婴,却又不敢胡来,只好在心里说道:“师父你怎么糊涂了?哪有人一心求死的。”
子婴俯身去扶仇无鬼:“先生莫不以为我也是暴君?”
仇无鬼道:“我劝大王夺位,这是让大王以下犯上,陷大王于不仁不义之境地。我之此举,比赵高篡改遗诏不差分毫,然大王是明君贤主,因而赵高留不得,无鬼自然也留不得!不但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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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还得彻底杀死。”
子婴没再说话,端坐在凉亭内想了很久。
“先生真的想好了?”
子婴轻声问他。
“吾之幸也。”
仇无鬼笑得很真诚。
子婴长叹一声,站了起来。
“先生当受我一拜。”子婴扶仇无鬼坐好,认真拜了三拜。
仇无鬼坦然受之。
李慕白再忍不住,带着哭腔喊了声:“师父。”
仇无鬼冲他摆摆手,继续对子婴说:“前两步我都能替大王做好,后两步就要靠大王自己了。现在咱们还是来说说具体计划吧,现在晚一刻,将来大王接手的江山,就有可能少一郡。”
子婴点了点头,忽然一脸郑重地说道:“我死后,必为先生正名!”
仇无鬼笑了笑,微微摇头:“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子婴与仇无鬼忘我地商量着杀赵高,夺王位的计划。
而一旁的李慕白,早已哭成了泪人,可还在辛苦地忍着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