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演戏还能这样。”
童若笑笑:“后来我就得罪了人,再也没有饰演正经角色的机会,都是演一些随便的角色,就像刚才去捉柳清嘉的官兵一样的,但我还是会自己给他编一个设定,然后演下去,这样的角色我没有数过我演过多少,反正挺多的。”
华纯钧问:“你为什么得罪了人?”
童若沉默了,华纯钧道:“不想说就不说了。”
童若摇摇头:“我本是觉得过去了,但其实我内心对这段记忆还是本能的抗拒。”
“你之前突然的呕吐跟这件事有关?”
童若微微诧异华纯钧的敏锐,但想到华纯钧脑中的那片黑暗,心下了然,他应该也有相似的感觉才会一下就猜到。
她点点头:“遇到能回想到那个情景的场景时,我就会不受控制的觉得恶心想吐。”
“我刚刚跟你说的那部戏大火,举办了庆功宴,庆功宴上,花钱投资……为那个戏花了很多钱的老板看上了我,想……想……”她又想吐了。
“不用说出来,我知道了。”华纯钧握紧了她的手。
“我那时年纪小,一心只有对艺术的向往,庆功宴也高兴,喝的有点多,脑袋晕乎乎的,我的经纪人,就是跟我很亲近的一个人,给了我一个房卡……一把钥匙,让我去酒楼的一个房间休息休息,我以为是他特意为我开的休息用的,我就去了。”
“结果那个老板也去了,他要对我不轨,我在挣扎中拿起来烟灰缸砸了他的脑袋,我当时太慌了,用了很大的力气,砸的他头破血流直接晕了过去,我很害怕,但看着肥头大耳的他翻着白眼流着血又觉得有些兴奋,觉得他恶有恶报,但又觉得对我施暴的他,和看他头破血流而开心的自己都很恶心,恍惚间又觉得整个世界都很恶心,我信任的人,居然这样背弃了我,之后我呕吐了好久。”
“之后……”
华纯钧抱住童若,心底的疼像浓墨滴进水里一般肆意扩散:“若若,不说了。”
童若任他抱着,听他说对不起,听他说那不是她的错,听他说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听他说他永远不会背弃她,她可以信任他,听他说,他会保护她。
久久的,有那么一刻,童若的心突然热了起来。
她的心脏好像在上一个世被一件件不幸的事情掏空了,但来到这里之后,每发生一件幸福的事情,心脏就会满一点点,刚刚那一刻,她的心脏突然满了。
“阿钧,能跟你说出这件事真好。”
华纯钧闷闷的声音从童若的头顶传了过来,童若听到声音有些不对劲儿,刚抬起头去看他,脸颊上就落下了一颗水珠。
“啪嗒。”
童若突然听到了与这颗泪珠坠落声音同步的碎裂声,她藏在心中最深的、被寒冰紧紧包裹起来的那块地方被这颗泪敲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