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道:“那两千肯定不够,小师傅,不,二郎神,你看你要多少,我们剧组是小成本,经费比较紧张,多的给不了。”
“李导,我叫叶秦。”
叶秦掏出两根华子,另一根递给周一见。“这是我第一次演电影,戏就不要钱。”
“真嗒?”李大维细瞅。
叶秦道:“您肯给个露脸的机会,反倒是我赚到啦。”
“行,这个小人情我记下,那你就替刚才受伤的演员,演牲畜配,种这场戏。”
李大伟搓搓手:“这是剧本,你看看。”
叶秦领过台词本,一目十行。
故事充满黑色幽默,荒诞有趣:
周一见主演的知青马杰,跟村大队精贵的zhong驴“黑六”结仇,看不惯它吃香喝辣,妻妾成群,每天两个鸡蛋,比当饲养员的他伙食丰盛。
自己才俩窝窝头!
于是、强迫娇生惯养的黑六拉车。
想不到它耍横,在村里奔驰胡闹,差点撞伤人,连累马杰被大队书记训斥,扣工分。
结果一怒之下,挥鞭抽打,不小心打坏它的快乐幸福源泉。
他演的这场戏,是承前启后。
隔壁村照惯例拉母驴来配、种,可是黑驴已经力不从心,无能为力。
瞬间,地位从驴大爷跌落到农民工。
活不愿干,脾气还大,最后经大队开会投票,决定“卸磨杀驴”。
后半段故事,又是另一个成语,“物伤其类”。
黑六的兄弟,打工人黑七目睹黑六之死的全过程,谨记为兄报仇,复仇马杰,多次刺杀,最后身死,行为堪比刺客列传里的豫让。
这本子相当得有意思。
叶秦看到津津乐道,李大维回过头,看了眼待工的剧组,急切道:“怎么样,多快能演?”
“好了。”
“好了?”周一见见鬼似的瞟了眼,仿佛在说,你小子吹什么牛!
叶秦自信道:“李导,要不换上服化,试一回戏?”
“行!”李大维微微点头,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
周一见睨了眼,心有余悸道:“那黑驴不会再癫了吧?”
“不会。”
叶秦白皙如玉的脸化着棕红的妆,套上六七十年代老知青的服装,满身尘土。
他牵着毛驴,扮演隔壁村大队来配、种的饲养员。
“这是咋咧?”
开口地道纯正的陕北口音,叶秦拉着母驴,瞧周一见拉的黑驴一副无精打采,提前进入贤者模式的样子。
露出疑惑的脸色,质问道:“以前黑六不是这样的。”
周一见低眉,心虚紧张,眼神飘忽,站着不动。
叶秦主动加上肢体动作,按着母驴的头贴在黑六的脸颊,想强按牛头喝水。
跟我飚戏?
周一见反应迅速,一副做贼心虚的神色,拉着轡(pei)头故意躲,害怕专业饲养员看出端倪。
“噢,我明白啦,它这是没看上这对象。”
叶秦扬起男人懂得都懂的笑容,宠溺地摸了摸种神黑六的头,“行,你没看上,我给你换一头还不成吗?”
周一见吞吞口水,眉毛眼睛拧成一团,样子像吃了苍蝇难受。
“这段文戏成!”李大维兴奋道。
周一见收敛起轻蔑,笑道:“哈哈,成天对着驴子演独角戏,演烦了,还是跟人演爽!”
李大维搓搓手,脑子灵光乍现:“接下来我想加一段驴配、种的戏,能设计出走位动作,会不会有难度?”
“要不驴头对驴尾打转,任尔多少母驴,黑六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