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随军医师穿梭在营地各处,受伤士卒喊疼声从各大帐篷中传来。
中央最大的营帐中,被裹成粽子的赵王正悠闲的躺在床上,身旁一个简易的木质餐盘内,盛着两个大白馒头,一小份烤制的不知名肉类,还有一些菜叶。
赵王艰难的拾起餐盘上的两根木棍,用作筷子,先前右手被那名朔狄女子挑了手经,如今做什么事都用左手,实在难以习惯。
营帐门口,黑甲汉子推开帘子,跨步进来。
“哥!你来得正好!啊~”说罢赵王,将筷子朝前方一递,张着嘴,等着身前的黑甲汉子喂饭。
黑甲汉子倒也不客气,端起一旁的餐盘,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哎!哥!哥!哥!我还没吃呢?给我留点嘞!”这下轮到赵王开始慌了起来,用仅能动的左手,赶忙去抓黑甲汉子的甲胄。
“待会让伙夫再给你打一份,慌什么慌!今日我在城头站了一天,你倒好,在这里睡得舒服。”黑甲汉子咽下一口饭后,将手中餐盘往身后一转,让赵王够不到,这才开口说道。
“我这不是,差点为国捐躯了嘛!你看我浑身的伤!哎哟~”赵王一激动,扯着浑身伤口撕裂,疼得喊了出来,捂住腰间的伤口缓了好一会这才开口说道:“哥!我们那好侄儿,是这次朔狄的狼主?”
正在大口扒着饭的黑甲汉子手上略微一停顿,沉思了会儿这才开口说道:“嗯......”应声之后,黑甲汉子又埋头吃了起来。
“妈的!要是当时抓到,把他关在天牢里,哪还有这么多的破事!”赵王气得用仅能活动的左手使劲的捶在床头。
黑甲汉子放下手中餐盘,沉思了好一会,脑海中勾起无尽的回忆,有些忧愁的说道:“当初咱们哥俩可是答应过大哥,要看好李元熠,如今元熠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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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狄,算不算是对大哥的辜负?”
听黑甲汉子此言,赵王瞬间没了先前的脾气,手中动作一顿,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问道:“哥,元熠也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要怪就怪当时那几个迂夫子,要不是他们妖言惑众,在元熠耳边说三道四,也不会闹出如此多的事!”
良久,黑甲汉子与床上的白布粽子,如此这般沉默了良久,二人心中都有愧疚之意,心似湖中水浪,泛起圈圈涟漪,久久无法平静。
“唉,说这么多有啥用,等我在战场上抓到他,就连夜送回宗庙,让他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思过!”黑甲汉子起身抛出这话后,头也不回的走出营帐,一个人就着夜色,独自登上城头。
望着关外一望无际的漠北大草原,黑甲汉子口中喃喃道:“大哥,原谅我与老七,为了祖宗的三百年基业,我们也没有办法,元熠这小子我看着长大,与自己亲儿子无异,今后一定让他在宗庙内好好修习。”
入夜的漠北草原,天空中星辰点缀,四周除了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和站哨士卒时不时的哈欠声外,便是一片寂寥。
黑甲汉子思虑万千,心中波澜始终无法平静。
恍惚间,又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黑甲汉子也如今日这般守在天渊的城头之上,关外是打秋谷的朔狄士卒,身后是坚守的三千边军兄弟。
那时的自己还是武道四极的无双戟,还是盛武镇守边疆的亲王李涧,没有那没多烦心事需要自己去操心,只要守得住漠北三关,不让那些朔狄蛮子来打秋谷便行。
那时候的自己整日里,都是跟着边军的兄弟们潇洒饮酒,快意恩仇,不爽一拳打回去就是了,与自己的兄弟们相处也不用像现在这般,除了赵王,其他几名藩王,对自己可是处处提防,平日里说得好听,私下里,谁又不唾骂自己两句。
思量间,城头上石子微微跳动,发出的声响,瞬间将黑甲汉子拉回现实,只见黑甲汉子眉头一紧,急忙吩咐一旁站岗的士卒,吹响号角。
原本寂寥的天渊关,猛地想起急促的号角声,值守的士卒急忙做出防御阵式,城头上,数千弓手齐聚,点燃手中箭矢,照亮城外二百步的距离。
城下豁口附近,堆积的拒马,与乱石块几乎快将豁口填满,一队队整装待发的斩马劲卒,握紧手中斩马长刀,蓄势待发,就等着朔狄的骑兵冲过来,第一个斩下马腿。
果不其然,边关的寂静之存在了半炷香的时间,不远处,一队队朔狄骑兵,带着战马的嘶鸣声,蜂拥而至。
城头上早已准备好的弓手,万箭齐发,密集的箭雨毫无差别的落在骑兵队伍之中,一时间朔狄骑兵人仰马翻,跌落马下的朔狄士卒来不及反应,便被身后的战马踏过身躯,活生生踩成一滩烂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