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先生一声怒喝,当年要是眼前这中年男子,自己如今绝不可能在这边疆过着这般浑浑噩噩的生活。
“哦?祥武三年,漠北大雪,朔狄进犯边关打秋谷,比起以往凶悍数倍,漠北三关,战到最后只剩不到一百余人,损失的近三万边军背后的三万个家庭百姓不无辜?你的主子那时候在干嘛?”中年汉子缓缓开口说道。
“祥武五年,边关刚刚太平一点,就是你们文渊阁的怂恿,你那主子抽调整个盛武五十万精锐,直出漠北,结果呢?不听主将安排,一意孤行,意气用事,整整五十万精锐,最后突围活下来的不足俩万余人!那时候方大博士,你又在哪?”
中年汉子接连两句话,便将一身傲骨的方老先生给问懵了,当初自己也看了战报,从来没体会过边疆苦寒的自己,只觉得当时的伤亡只是个数字,如今边疆七年过的还算安稳,可心中却只想着复仇,从来没真正的了解边军的辛苦,要不是那日的两百封家书到如今自己还醒不过来。
“方溪谷!你那时候可是文渊阁大博士,为何却能坐视不管?”中年汉子心中怒火中烧,自己的兄弟好友,便是在祥武五年战死在关外,到如今尸骨还未找到,甚至连个衣冠冢都没有。
“啊哈哈哈哈!”方老先生如同疯魔了一般,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仰天大笑起来。
“尊上,看来是疯了!要不要解决掉......”一直陪同在中年汉子身边的老者开口说道。
“行了,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走吧......回去等等边关的消息吧!”中年汉子摆了摆手,一个书呆子翻不起什么大浪,留着总比杀了好。
“那个小子呢?”老者口中的小子,正是在湖边玩耍的小吉安。
“是咱盛武的种,说不定以后还能做个大将军呢!”中年汉子转身,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孩子有几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中年汉子在老者的陪同下缓步走在难民营中,简易搭建的帐篷,数十人拥挤在一个小帐篷内,围坐在一起喝着清粥,聊着边关的战事。
临近午时,烈阳晒得人心烦意乱,湖边成了大家消暑的好去处,几颗翠柳,垂下枝头,被湖边微风一吹,柳条随着微风摆动,树下三五汉子捏着翠竹做的鱼竿,靠着翠柳就地坐下。
湖里小吉安带着孩子们,光着个屁股,在湖里捉着鱼虾,掀起的水花,惊得湖里的鱼儿四处逃窜,岸边上钓鱼的汉子们,忍不住怒斥道,孩子们倒也不算害怕,反而还用手捧起水花朝着岸边的汉子们泼去。
“嘿!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岸边汉子起身脱掉已经被湖水打湿透的衣裳,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与湖里的孩子闹成一片。
岸边上其他几名汉子见状也坐不住了,纷纷褪下衣衫,跃进湖中。
......
安北关外,奔袭了一晚上司烨石勇带着的二百轻骑,这才摆脱了朔狄追兵,眼前便是安北关,不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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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此时的安北关虽然大门紧闭,城头上也有士卒站哨,可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涌上石勇心头。
“四爷!感觉不对劲啊!”石勇望着安北关,没了以前熟悉的感觉,反而多出一股陌生感。
司烨眼神快速扫过,城门上几处巨大凹陷,以及城楼上黑火油的痕迹引起了司烨的注意,显然是才经历过大战不久,但城外又并无尸体,不像是朔狄族的风格。
城头上站哨的士卒也发现了司烨的踪迹,一路小跑下楼安排着打开了城门。
“咦?他们怎么不问我们的来历?”石勇疑惑了几分,这安北关的守将虽说与自己也是老相识,但是隔这么远不可能认出自己。
“有诈,不可轻举妄动!先派人去探探!”
司烨眉头紧皱,先前突袭完颜部营地,虽然看起来热闹,但是营地内却并无多少士卒,远不如先前的乌粱营地。
队伍中一名机敏的年轻士卒,快马向前,到这关门口。
透过门缝关内显而易见的燃烧过的痕迹,遗迹扑鼻的血腥味。
顺着城门望去,两旁守门的士卒虽然穿着边军的衣服,不过却没有一丝边军的样子。
士卒大感不妙,急忙调转马头朝队伍奔去,身后关内一支骑兵也急忙跟了出来,司烨见状暗道一声不好,连夜的奔袭已经让这二百余人精疲力竭,马匹长时间没有粮草,也跑不动了。如今再次遇到敌军,只怕是凶多吉少。
“撤!”在摸不清敌军人数的情况下,只有逃,顺着城墙向天渊关的位置逃去,顺便把安北关以破的消息带回去。
身后的追上来的士卒显然来着不善,并不打算让司烨一行人活着回去,数支箭矢几乎贴着脸颊飞过,身后几名跑得慢的边军兄弟已经身中数箭跌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