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竖着的猫耳轻轻一抖,不予理会。
少年紧盯着角落里的一条闲鱼,逮准机会就是一抓,竟只刮下鱼身上的一片鱼鳞,又被它逃之夭夭了。
猫耳转来转去,静静聆听嬉水的声音,竟觉得悦耳。
不知过了多久,灰猫忽而猛地站起,重重踱步走向溪水,一记反手掏,一条大肥鱼便自己飞出水面落在地上。
少年为之震撼,忍不住拍手叫好,“猫兄好本事!好本事!”
灰猫嘴角又翘起弧度,抬起后脚看向少年。
“这又是作甚?”
灰猫无奈放下脚,头也不回地往庙里快步走去。
愣神之际,见与之已有一段距离,少年抄起衣物和那条还在翻跳的鱼便跟了上去。
“猫兄,你喜欢吃熟鱼吗?我来帮你烤吧!”少年走进庙内已穿着齐整,殷勤道。
“喵~”灰猫回到佛手处假寐。
手忙脚乱中,少年将鱼儿架上烤架,坐等这鱼自己变熟。
猫耳折向脑后,不耐烦地站起身子,一个飞扑将烤架撞翻。
“你,你,你……”少年被飞扑惊吓之余,又被灰猫一顿去鳞挖腮的骚操作震惊了。
将鱼清理干净后,灰猫走向柴堆,东翻西找了好一顿,挑了一根笔直的干柴咬住,跺向少年。
少年呆看着灰猫抱着干柴直直躺下,在地上翻来覆去滚了几圈,站起来后,又用下巴指向烤架上的鱼。
少年一拍大腿,猛地反应过来,“你让我烤鱼的时候多给它翻身啊?”
“喵~”
灰猫跃上佛手,无奈摇了摇头后又躺下,终还是放心不下,竖着耳朵倾听。
半个时辰后。
少年将焦的部分挑去,轻轻拈上一小块尝了一口,点了点头后,径直走向佛像,“猫兄,烤好啦!”
一阵扑鼻的鲜香飘过来,灰猫却不为所动。
“猫兄?猫兄?”见唤不醒灰猫,少年伸手拍了拍,“猫兄?”
灰猫虽醒却不理少年,翻了一个面继续假寐。
少年不解,这猫的脾性实在难以捉摸,“不想吃了?”
他挠了挠头,不知该不该继续叫,“猫友,你现在不饿就不吃罢,我就放这里。”说着便将大胖鱼放在灰猫身旁。
闻言,灰猫翻身,将脊背拱成一座小山,又直直地伸出前爪,缓缓压下上半身,完成了一系列拉伸的动作后,开始大快朵颐。
“猫兄,好吃吗?”少年吞了吞口水问。
灰猫抬眸,清亮的瞳孔似有暗潮汹涌,少年见此立即住嘴,心道:这猫的脾性真坏。
夜幕沉沉,月色清幽,少年透过破窗看着凄凄夜色,心生怅惘:明日一大早起来赶路,大抵落日前便能到日都了,如果那人就在日都,多好?
翌日
晨曦微露,鸟儿已经早早站在枝头告诉少年:叽叽喳喳,该赶路啦!
抱剑而眠的少年,揉开惺忪的双眼看向庙外,又回神看向空落落的佛手:“诶?猫兄出去了?”
他站起身在庙里搜寻了一遍,确没寻到灰猫的身影,“猫兄真是潇洒,那就不作辞别之意了,免得……”
少年顿住,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
“罢了!我走了!多谢佛祖留宿之恩,请保佑我早日寻得那珠,日后定回来还愿!”少年对着佛像作了一一揖,又向四周扫了一眼,执起剑便踏微光而去。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躲在庙边的灰猫终于松了一口气,它尽力平息自己的心跳,不被少年察觉。
昨天晚上,它怎么就**熏心钻到他怀里去了?幸好,幸好,在他醒来前,它将那把剑叼来藏他怀里了……
喵的番外:
我是一只猫,一只白猫,一只胖胖的白猫,一只只吃上游小溪的鱼的、胖胖的、睡在佛祖手心里的白猫。直到那个没有生活自理的能力少年闯进我的云溪……
我好像不一样了。
可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可能就表现在,我心甘情愿离开我生活了数百年的云溪和佛舍,去找他讨个说法罢。
我至今没明白,他是怎么闯进云溪的,又是怎么离开的?难不成是佛祖指定的缘分?还有,这个笨蛋美男子竟然一直把我的性别搞错了,猫兄猫兄叫得怎么那么顺口?
所以我要去问问他。
我向上面讨了一天假,准备去人间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