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一屁股坐倒在地,脸色已经煞白,在银白月光下犹如呆滞的孤魂野鬼。
衡岭一眼望去竟然吓了一跳,舒兰的温婉柔弱与她此时宛如厉鬼的模样在他心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他曾爱过的女子吗,何时成了如此一副鬼样子!
“还不快过来扶我回去!”衡岭厉声呵斥,全然没有一点温情。
舒兰被这一声呵斥拉回神,想起身去扶衡岭,但是她腿软的站不起来,试了几次都是无用。
她无助的望向衡岭,衡岭啐骂了句没用,自己颤巍巍站起来竟然独自离开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舒兰的双眼忽然蒙上一层水雾,她想毁灭金月,她想看到李喜庆的悔恨,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伤害衡岭呀,纵然衡岭没有了上一世的温柔和包容,但是她依然爱他,她愿意为所爱的人牺牲她所拥有的一切。
然而她得到了什么,上一世她为他抛弃父母,结果却被他丢在荒芜的院子里,这一世她为他落的个名声狼藉,而他留给她的只有这一片冰冷的树林。
心脏的刺痛一点点扩散,舒兰抱着膝盖嚎啕大哭。她自我牺牲的感动在这一刻完全崩溃。
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离开衡岭,她要收回对他所有的付出和牺牲。
鸡鸣报晓,天色灰蒙蒙的,舒兰敲响了舒家的门,舒二柱披着大袄嘟嘟囔囔的来开门,他正没好气的骂着谁天不亮就敲人家的门,就看见舒兰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头发蓬乱的站在门外。
舒二柱吓了一跳,差点把自家女儿认成了个野鬼,认出后就赶紧把舒兰让进家里,“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衡家欺负你了?”
舒兰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进了自己房间,锁上门,躺进被窝里,冰冷的手脚才得以获得一点温暖。
舒二柱怕她出事去敲门,里面很久没有动静,舒二柱正准备撞门,里面传出来一道声音,“我累了,想睡会儿。”
声音没有什么波澜,仿佛确实很疲惫了,只是声音很冷,不知道是被冬天的寒气剥夺了温度还是声音本身就是冷的。
舒二柱只好不去撞门,去了屋里把自家老婆喊起来,让她去给舒兰烧水。
舒母不情不愿的起床,先敲了敲舒兰的门,里面没有动静,她纳闷,便只好去烧水。
烧了一锅水,舒兰也没有开门,一直到半下午,舒兰才打开房门,坐在院里纳鞋底的舒母便赶紧问是不是跟衡岭闹别扭了。
舒兰不想再听到跟衡岭有关的事情,自去厨房找吃的。
舒母却不打算放过,追着她问东问西,还劝她要忍着点,男人脾气都是大的,顺着也就好了,何况衡岭是个秀才公,将来是要当官的,跟着他能过上好日子之类。
舒兰听的不耐烦,把手里的碗给摔了,厉声吼道,“他那么好你去跟着他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