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向着西边飞行了近五十里,靠近县城所在位置,脚下世界才出现了零星的炊烟,显出了几分生气。
沧宁县县城,原本是一座有着三四万人口的大镇子,可如今,这座县城看上去也是一片残破,晌午时分,也不见太多炊烟,街道上也没有多少行人。
陈元越过县城,在县城东边荒无人烟的官道上降落下来,转身向着县城走去。
不一会,威严中透着几分颓废的县城城墙和东门出现在了陈元的眼前。
县城的城门洞开着,几个县兵没精打采的分布在城门周围,他们或围坐在城门洞下耍着钱,或靠坐在城门口打着盹,本该握在手中的长枪被歪七扭八的靠在城门口的城墙上,有两根长枪摔在地上,也没人理会。
城门洞下耍钱的几个县兵中,有个家伙不知道是不是输光了,并没有参与,而是蹲在外围观战,他第一个看见了一身书生打扮的陈元远远走来,显得颇为意外,一边拍打着耍钱的同伴,一边指着陈元,说道:“你们看,你们快看,那个书生……他竟然孤身一人!……”
耍钱众人当中,一个年级较大的县兵颇为警觉,他手搭凉棚看了陈元片刻,从地上一跃而起,大步走到墙边,抄起一根长枪,口中嚷嚷道:“这年月敢在野外独行,定不是省油的灯,哥几个,快抄家伙,当心着点,赵虎,你去城楼上知会都头一声,别出了岔子。”
刚才观战的年轻人答应一声,跑进了城门洞子。
年长的县兵带着五个慌忙抄起长枪的县兵聚在了城门外,盯着陈元大步走了过来。
陈元在距离县兵十余步外停了下来,年长县兵上前两步,用四米多的长枪指着陈元,大声问道:“你是那里来的书生,到县城有何贵干,可有路引。”
陈元从肩头卸下一个瘪瘪的包裹,扔给对面问话的县兵,说道:“我乃沧宁县新上任的县令,这包裹里是我的关防,腰牌,和官印。”
为首的县兵显然有些不信陈元说的,他从来没听说有县令大人孤身一人来上任的。
不过他还是将信将疑的捡起包裹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官印,腰牌,和关防文书,又有些迟疑不定起来。
他想了想,对身后一个县兵说道:“二虎,你去叫都头来,就说有人说是咱们的新县令,我认不来官印,腰牌,关防文书的真假。”
一个二十来岁,憨厚老实的县兵“唉”的答应一声,扭头就像城门内跑去。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黑甲,头戴缨盔的低级武官从城门中跑了出来,他一把推开挡路的县兵,来到为首的中年县兵身边,接过官印和关防文书仔细查看一番,将东西塞给中年县兵,叮嘱道:“拿好了!”接着,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陈元面前,拱手道:“沧宁县壮班都头赵志见过县尊大人。”
一听眼前这年轻人真是县令,几个县兵顿时矮了一截,连连哈腰,生怕县令大人责怪他们刚才无礼。
陈元当然不会无聊到跟几个县兵过不去,他点点头,走上前,从为首县兵手中接过自己的包裹,提在手里,向着城门内走去。
在赵志都头和几个县兵的陪伴下,陈元穿过冷清残破的街道,向着位于县城中央的县衙走去。
几人在街道上走了半天,都不见一个人影,街道两边时不时就能看见被火烧毁的房屋。
众人走了一里多路,已经可以远远看见县衙的时候,一群人从县衙方向匆匆的迎了上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身穿八品武官朝服的中年人。
这人带着一众衙役,匆匆迎上陈元,拱手道:“沧宁县县尉娄喜明,拜见县尊大人。”
陈元伸手扶住对方,说道:“娄大人不比多礼,我在府里就听说了娄大人的大名,沧宁县能维持至今,多亏娄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