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澜看向廖氏姐妹,温言道:“廖启功乃勇猛忠贞之士,当年他的死我深以为憾。你是其后人,以后有事无需客气,尽可以来找我。”
廖雅郑重行礼:“承蒙大人厚爱,我晓得了。”
两家有些渊源但来往不深。廖雅冰雪聪明,深知杜文澜说出这些话是因为什么。
忍不住看了路遥一眼,暗想:师弟真是神通广大,让杜大人如此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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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目的达到,路遥三人还惦记着拳馆的事,客套几句后就起身告辞。
杜文澜亲自将他们送至大门处,临别之际开口道:“路公子,以后你可随时求见本官,不需通报转折。”
路遥躬身一礼郑重应下,随后带着两女离开。
眼见人走远了,甘先生不解道:“东翁,您为何如此看重路遥?还给了他随时求见的许可。”
随时求见一位实权全四品大员可不是容易的事。
杜文澜叹了口气,掏出那本《炼钢》:“我奔波三年,对洋人卑躬屈膝,处处碰壁,一番辛苦所得还不及此书一页!”
甘先生一惊:“这怎可能!?区区一本书……”
“正是如此。”杜文澜负手而立,道:
“朝廷设江南制造局,西式技法只是其次,真正重要的是——坚船利炮!
钢铁是一切的根本,有了此书,本官就可以建炮厂、设操炮学堂,为朝廷铸利刃!”
杜文澜眺望着大海的方向心潮澎湃!有了炮,再想办法造出铁甲船,内忧外患的大顺朝,必能安然度过此数千年未有之变局!
甘先生神色复杂的俯身一礼:“东翁心怀天下、为国为民,学生佩服!”
话虽然好听,但他心里实在是不看好。
主导“洋务派”的几位大人身在京师,因为太后的原因不敢明目张胆的活动,只能在地方上借助实权高官推行,本就颇有掣肘。
洋务派内部也是派系林立:中央派和地方派;自强派和求富派;顽固派和维新派……互相之间龌龊不断。
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成事的样子啊……
“我必得好好辅佐东翁,千万不能像林大人那样“身陷国事”,一把年纪了从两江总督沦为发配边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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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的路上,姐妹俩一直盯着路遥看。
“你们看我干什么?”
廖琪抓住路瑶的胳膊,乐道:“你好厉害啊!面对四品大员侃侃而谈,还哄的对方服服帖帖,亲自将咱们送出来。你是没见,那门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哈哈!”
路遥笑着说:“经历的事情多罢了。”
廖雅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问道:“师弟,你对朝廷‘师夷长技以制夷’的谋划,似乎并不看好?”
“呵呵~师姐的炼神法越来越精妙了,这都被你看出来。”路遥收起笑容,神色莫名:“不痛不痒的小改是没用的,顺朝缺的并不是先进技法或坚船利炮。”
“说得好!”廖雅很是赞同这句话,连连点头:
“不能依赖外物!要我看还是得强大自身!普及武道,人人习武,凑齐一队‘金身不坏境’的大宗师,肉身抗炮弹,何愁外虏不灭!”
“……”路遥顿时无语。廖大师傅,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