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迁徙过来的乡民都要吃饭穿衣,而大桑乡那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解禁,还能不能解禁。
面临现实的吃饭穿衣问题下,一些乡民哪怕再舍不得自己田产,也不得不忍痛低价售卖掉手中地契,换取钱粮渡过时下艰难。
而那些卖掉的田地,几乎八成都落入了李氏宗族的人手中。
只是像一次上百亩良田的交易,却还从未出现过。
一般拥有如此多田产的人,积蓄都不会差,不至于那么快就要沦落到卖田地的地步。
所以那位李长信才会先设计引诱对方犯错,又勾结朝廷官差来威逼对方,以达到获取对方手中百亩良田的目的。
老实说,王诚对于配合李长信做这种钓鱼执法的事情,是非常抗拒和厌恶的。
但是师傅李童当时的暗示话语尤言在耳,加上他自己也提前收了对方的好处,这时候一旦严词拒绝,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他最终还是捏着鼻子答应了下来,只是脸色绝对不会好看就是。
当日傍晚,穿着一身捕快公差衣服的王诚,根据李长信所提供的消息,“恰好”路过李家坪镇外一处桑林。
而在此时的桑林内,一个衣衫**的花信少妇正半趴在一棵桑树上,浅唱低吟着承受背后青年男子的冲击。
这对桑林中苟合的男女并未发现,身后不远处一棵桑树上面,正有一双愤怒无比的眼睛在看着他们。
当王诚的身影出现在桑林外后,那双眼睛的主人像是得到什么信号一样,当即从树上跳跃而下,手持着一根粗木棍怒吼着扑向了正在苟合的男女。
“我打死你们这对奸夫银妇!”
“你这不守妇道的贱人,竟敢背着你男人偷人!”
“还有你这该死的奸夫,竟然敢偷老子的婆娘,老子打断你的狗腿,看你还敢不敢再出来偷人!”
一个身高只有五尺的矮壮汉子,手持着木棍疯狂击打苟合中的男女,一边打一边怒骂不已。
而那对在此苟合的男女被打后,则是一个哭哭啼啼的瘫倒在地上喊着“大郎饶命”,一个则是大叫着“李兄有话好说”,跑动着躲避棍棒的殴打。
“应该差不多了吧,再让他打下去,说不定真得出人命!”
桑林外,王诚听了一会儿桑林内传来的怒吼声和哭啼声,感觉戏演的应该差不多了,便迅速钻进了桑林之中。
“住手,都给我住手,我乃朝廷官差,尔等有什么恩怨都可报由我来调解!”
王诚大喝着冲入桑林,将那矮壮汉子拦下,打落了其手中木棍,然后目光扫过地上衣衫不整,满身青紫淤痕的偷情男女,不由皱了皱眉,将目光撇向了一旁说道:
“先把衣服都穿上,然后跟我去巡查所对簿公堂!”
不出意料的,一听到他这话,那地上的青年男子马上就大叫道:“不能去巡查所!”
而矮壮男子和那少妇也是叫道:“对,不能去巡查所!”
说完那矮壮男子就恶狠狠瞪了少妇一眼,怒声说道:“去什么巡查所?这贱人背着夫君暗中与奸夫苟合偷情,应该按规矩将他们全部抓去浸猪笼淹死!”
听到“浸猪笼”三个字,少妇和那青年男子都是脑袋一缩,眼中闪过恐惧之色。
然后那青年男子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连忙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王诚说道:“这位差爷,我求求您帮在下一次,在下可以赔钱给李兄,另外也绝对少不了差爷您的好处!”
未曾想他话音刚落,矮壮汉子便狠狠吐了他一口痰骂道:“呸!谁稀罕你的臭钱!”
“你们这些大桑乡来的破落户,要不是我们李家好心好意收留你们在此居住,你们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结果你非但不懂得感恩,竟然还敢偷我老李家的媳妇,今天一定要把你浸猪笼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这话说得那青年男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不知该如何反驳。
王诚见此,感觉火候也差不多了,便挥了挥手道:“这样吧,到底该如何处置此事,你们都先跟我回巡查所再说,我会把李家的话事人也请来参与此事,到时候究竟该怎么处置,自然由双方商量着来。”
说完他便对那矮壮汉子说道:“这位李兄,你就算信不过王某,也该信得过你本族长辈吧!”
“我……好吧,那就听差爷的话,让本族长辈来审判这对奸夫银妇!”
矮壮汉子脸色一阵变化,悻悻然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