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多败儿。”刘叔瞪着她看,“整天宠着她,连我这个做父亲的说她一两声都不行。她如果做得对,做得好,我需要说她吗?她在外表现还可以,可她在家总摆一副这样的嘴脸,话也不好好说,我能不说她吗?过年的时候,两个嫂子主动跟她说话,她爱理不理的。两个儿媳妇都一肚子火,我还得在一旁做和事佬!接下来老三要娶媳妇,指不定还得混在一起住一阵子,她要是管不住嘴巴,肯定连三嫂也会一并得罪。”
刘婶扯了一个笑容,低声:“这不‘八字还没一撇’吗?等老三回来再说吧。”
“我已经让人帮忙介绍了。”刘叔道:“老三都二十七八了,还能再拖?等他回来,我和他一并把咱这老屋收拾收拾,稍微修整一下。人家女方肯定会来探探家里怎么样,到时可不能太丢人。”
“呀?!”刘婶惊喜问:“有着落了?”
刘叔低低笑了,解释:“之前我已经跟我们的组长聊过了,他说会往上报,给咱们老三安排一个位置。后勤部的老龚跟我走得挺近的。他有一个女儿今年二十三岁,模样长得不错,白白高高。她去年也进了后勤部,帮着给各个部分发放餐票和津贴票。老龚听说咱老三也要进毛巾厂,立刻点头说让他们处处看。同是一个厂的,以后能互相照应,夫妻同进同出——蛮好的。”
刘婶听得心花怒放,激动道:“后勤部的?那真的很好哎!咱三儿子数三冰长得最好,可得找个配得上他的。”
“人家配他绰绰有余。”刘叔解释:“老龚的女儿读过书,还是初中毕业生呢!之前在城东小学当代课老师,干得很不错。本来老龚想要给她想办法转正进编制,可教育局那边走动不了,所以只能放弃。老龚在后勤部好些年了,油水一向不错,干脆让女儿一并进去,将小学那份给辞了。她比咱家阿芳还高一点,脸蛋挺白的,一看就知道是有福气的孩子。”
刘婶高兴得直鼓掌:“咱三冰知道了不?你前天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告诉他了吧?”
“说了。”刘叔笑答:“他说等他下个月回来再说,不急。”
刘婶翻了翻白眼,笑骂:“他每次都说不急,一说就十来年。他不急,我们能不急?再不急就要三十了!臭小子!”
她拉住老伴的手臂,压低嗓音:“改明儿我去你们厂里偷偷瞄一下那姑娘。”
“别!”刘叔摇头劝道:“这不‘八字还没一撇’吗?等老三回来了,咱正式一点请人家过来家里做客,到时你就能见上了。不是咱结婚,咱不要太主动,别一会儿弄巧成拙,那可就不好咯。”
刘婶有些急性子,催促道:“你在厂里走动,你给多留意一些,要打听仔细啊!”
“知道了知道了!”刘叔擦着毛巾走进房间。
筒子楼,二楼。
林云宝在房间吆喝:“妈!我的裙子干了没?快帮我拿来啊!”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你做什么不昨晚洗衣服?你个懒货!”赵淡梅扯着一套连衣裙,快步走过来,一边抱怨:“以后你的衣服自个洗,什么时候想它干,你就得提前洗!我懒得理你!”
林云宝接过连衣裙,不满嘀咕:“为什么啊?凭什么哥哥的衣服你一向都帮他洗,我的衣服我就得自个洗?”
“废话!”赵淡梅冷哼:“他是男的,你是男的吗?本来家里的衣服都得你洗的,你倒好!回家就跟一只懒狗一样一动不动!”
林云宝大声:“我不管!反正我不洗!”
赵淡梅胖乎乎的脸蛋满是不屑,道:“你不洗,你有衣服穿就行,别到时又瞎嚷嚷哀求我给你洗。早些时候是哪个不要脸的说她晚上得穿这套连衣裙,不然就要哭死给我看的?”
“唉......”林云宝忍不住抱怨:“自从小琦不住家里了,感觉家里好忙哦!衣服没人洗,碗没人洗,地板也没人拖!妈,过一阵子你还是去哄她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