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禾听闻姑姑此言,想起爷爷的话,感觉自己刚才的猜测怀疑人家的目的很可笑,羞愧之心就更重了。
“您太客气了,碰见这样的事,任谁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周正客气道。
郁禾小姑眼中再赏之色更加浓郁。
没等着气氛和谐两分钟。
病房内就传来一阵男人的吼声。
“小香,小香,你给我管好你家男人,我是当哥的,他一个外人也敢这么数落我!”
郁禾小姑脸色一变,对周正歉意一笑匆匆返回病房。
郁禾本就是泫然欲泣,本来就红红的眼圈顿时沾染了晶莹的泪花,她跟在小姑身后也走进病房。
周正对这个声音也并不陌生,这不就是当天见的那个不孝子的声音嘛。
嗯,准确的说应该是郁禾父亲。
本着大华夏地区的优良传统,遵从吃瓜群众的围观心理,周正也走到病床门口,安心吃这份小瓜。
虽然他觉得这瓜有点坏心,可是真心挡不住啊。
“大哥,不是我说你,你都这么大年龄,连小禾都已经上了大学,什么时候能稳定一点?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拿走爸给小禾的生活费他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吗?”
病房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铁青着脸说。
“你这个白眼狼少教训我,我爸还没退休的时候你往家跑的多勤,恨不得改姓上门,这些年他退休了,你来看过他几次?”郁禾父亲郁起冷笑道。
男人似乎被戳到痛点,反驳说:“你,我这不是工作忙了吗,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一天啥事没有,四五十多岁了还吊儿郎当的?”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这些事等爸好了再说。”郁禾小姑愤怒说:“爸还在床上躺着,伤病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你们不想着出去跑跑路子,走走关系,让爸顺利做了手术,是真盼着他老人家没救吗?”
“哼!”
郁起知道祸是自己闯的,再硬气不起来,只是不满道:“这路子怎么跑?上哪儿跑?拿什么资本跑?”
小姑父说:“老婆,你知道,我虽然有些朋友,但是平时找他们吃饭喝酒答应的很干脆,但要找他们帮忙就没那么容易了。”
郁禾小姑沉默,病房里这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大哥,一个是自己老公,可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她个当女人的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郁禾手背抹抹泪,扭身朝着外面走去。
“女儿!”
“小禾,你干嘛去?”
“我去找院长,今天哪怕跪着我也一定要求他给爷爷治病。”
郁禾声音坚决。
父亲姑父的自私无能让她心冷,她猛然发现,依靠他们的话爷爷恐怕再难醒来了。
“医生都请不动他,咱们恐怕见也没地儿见去,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别跟着瞎掺和了。”
郁起喊道。
郁禾扭过头来,水晶般的眸子冷视着自己父亲,说:“我已经成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子不言父过,即便异常愤怒,即便知道父亲拿着自己的生活费跑去赌博,她依然没对父亲恶语相向。
这一刻,周正心中叹息。
真正可怜的不是立着的人,而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啊。
周正心中是同情老爷子,反而对郁禾没有太多遐思,或许是前世对她高高在上的yy,刚才见到那一系列的事情,心中那个清纯似水,冷若冰霜的形象竟慢慢淡化。
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他跟在郁禾身边问:“你就打算这么找上门去吗?”
郁禾咬咬下唇说:“嗯,不论如何我也一定要请动院长为我爷爷的治疗。”
这姑娘也太憨了吧?
周正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个遇事镇定自若,见困难丝毫不慌,万事打点周全的郁禾与现在这个憨直的傻姑娘真是一个人吗?差距也太大了吧?
女大十八变果然没错。
人终是会成长的,不光是身体,还有心智。
“这样指定不行,如果都像你这样就能把医院的院长请动,那他的院长得多不值钱,可能会很长时间都不上手术台了吗?”周正苦笑说:“怕是得住到手术台上。”
“吸吸,那能怎么办?”
郁禾脚步停下,香肩轻颤。
周正的话像一把把的尖刀刺向她的心,让她不得不正视这现实的问题。
是啊,如果简单就能成功,那院长干脆再当回主治医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