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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妮安哼到“远在天外”时,抬起手指,点了下艾尔文身后的那片穹顶,嘴角还挂上了一弯俏皮的蔑笑。
她这鄙薄的方向可就大了去了。
艾尔文看着她,倒是也笑了起来,笑容间夹杂着些苦涩,心下叹着:“是啊,家国故人,梦中相见呐。不过,你倒是潇洒,蝇营狗苟,挥一挥衣袖就了事了。”
他没想到她居然在此刻即兴作词,还带着曲调哼了出来,更为关键的是,她居然是用这么一个“不羁”的姿势。这坐姿,让他不禁想起了昔日萨留希那四个顽劣的少年,“我们几个去教堂才会摆出这样的姿势吧。”
“原来她还有这样的一面呢。”艾尔文心下感慨着。
也许连奥妮安自己都要惊讶,在畅舒胸臆的时候,她是这般不在意旁人的看法的。
说到旁人,指的是在侧门口候着的里亚长者和他身边的一位年轻男子,两人已经在那站了一会了。
以奥妮安的修为,自然早就察觉到了,只是她一时兴起,不想中断自己的情绪罢了。
不知是出于礼貌,还是因为沉醉于歌声中,里亚领着人一直站在那听着,并未过来搅断。
本来奥妮安也不是一本正经地在歌唱,只不过是那段词温婉动人间还携着磅礴不羁,再加上这教堂大殿空旷得很,出一点声都带着回响,所以传到里亚那边,倒显得像是一段与众不同的歌声了,或者说是一段独树一帜的独白。
奥妮安拟生平过往,付诸一曲,人生浮沉难测,故而歌声悲喜难辩,似愤懑,似不屑,似调侃,似追往,似愁肠,其中意味,繁复难解。
短短几句,就让人深陷其中。
让人不禁要问,这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哼唱出这样的词曲?
等这边歌声断了,艾尔文见到里亚有要过来交谈的意思,于是从上方落了下来。
奥妮安则是在弹指间就恢复了她平素里矜持得体的仪态,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仿佛刚刚的歌声不是从她的喉间传出的一般。
只有她自己知道,双眸间的晶莹,不单单是因为没睡醒。
其实适才里亚和这位年轻男子,遥遥地是能看到奥妮安的背影的,只是在听完这一曲之后,两人下意识地忘记了方才她夸张的坐姿了。
“艾尔文阁下,真是抱歉,打扰到您了吧。”里亚长者面带歉意地说道,然后介绍了下他身旁这位男子,“这位是鲁斯蒂殿下。”
“欸,里亚长者,您可别殿下殿下的这么喊,您知道的,我可是向来反感这种称呼的。”年轻男子笑着打断道,然后朝着艾尔文和奥妮安正经地介绍起自己来,“鄙人鲁斯蒂·菲洛狄,有幸见过二位。”
“艾尔文·斐烈。”艾尔文笑着迎上鲁斯蒂的目光,然后介绍身旁的奥妮安,“这位是我的妻子。”
鲁斯蒂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一对男女,心下诧异,不可置信地问道:“艾尔文先生,您是一位。。。画家?”
鲁斯蒂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里亚,显然是用眼神又把这问题向里亚问了一遍。
显然,鲁斯蒂可不认为艾尔文这般貌气度的人,会是一位画家这么简单,更何况,一般的画家,哪能娶到这样的妻子?
里亚虽然知道艾尔文是有来头的,可是艾尔文现在的身份就是教会聘用的画师,所以他一时间也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里亚长者看了一眼艾尔文,斟酌了下后对着鲁斯蒂说道:“艾尔文阁下现在确实是在帮我们教会完成这幅穹顶画。”
听到里亚长者这么说,鲁斯蒂也只得勉强接受这个答案了。
艾尔文则是与身旁的奥妮安调侃般地相视一笑,相当地有默契。
不过艾尔文还是很细心地捕捉到姑娘睫毛间的晶莹,只是当着外人的面,他不好将心疼这种情绪发作出来。
两人眉目间的互动,被鲁斯蒂瞧得一清二楚的。如大多数男人一样,他趁机偷瞄了奥妮安好几眼,毕竟,他可从没见过长得这么明媚动人的姑娘。
刚才听到那歌声时就引得他心痒痒,想过来一探究竟了,若不是里亚在旁看着,他早就过来唐突地攀谈起来了。
等到艾尔文介绍说这是他妻子的时候,鲁斯蒂还是微微露出几分遗憾之意的,只是心中的燎火哪里这么容易平息。可当他看到艾尔文与奥妮安眉目间传递的律动时,内心居然感觉到了一丝自卑之意。
艾尔文哪里会没察觉到鲁斯蒂的眼神,只是他已经对这种投向奥妮安的目光见怪不怪了,若是他真的想追究,可能得把天下间大部分的男人给杀了才行。他现在没这个能力与精力这么办,所以只能任由他们看着。至少这位鲁斯蒂先生还是很克制的,只是在一旁偷偷看上一两眼罢了。
“鲁斯蒂·菲洛狄。。。菲洛狄,应该就是弛鞎提到的,提利尔城的那个菲洛狄家族吧。”艾尔文心下想道。
在艾尔文看来,但凡会让里亚这个级别的人去接待的,那肯定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由此可见,这个鲁斯蒂在菲洛狄家族里应该是相当有地位的。
反正他是认定了里亚长者在教会里的身份要比那些在职的神父高得多的。
其实在里亚长者心里,无论是艾尔文,还是鲁斯蒂,都相当重要,不然这位退休的神父也不会特地介绍两人见个面的。
即便是听完奥妮安那样的一曲,里亚长者似乎对艾尔文的兴趣依旧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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