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姚大壮一回来,姚禾就把这件事情轻描淡写的给自己老爹提了一嘴巴。
姚大壮有些惊讶,“她竟然亲自来请的?”
姚禾倒是有些懂自己老爹的心情,毕竟婚事这种事情,大多都是家里面的长辈出面,这女娃子都要嫁人了,还成天的在外面野,虽然看不惯姚香香,不过好歹也是当成过晚辈来看待的。心里也不愿意她被夫家看轻了去。
姚禾耸了耸肩,一脸谁知道她怎么想的表情。“嗯,到时候去看看她到底想唱啥戏!”
一家子正吃饭呢,就听到外面又是一阵哄闹声音,似乎是有人朝着这边跑过来了,一边奔跑还一边喊着姚禾的名字。
“大壮兄弟,大妞啊,在家不?快出来,出事了呀!”
姚禾皱眉,有些好奇。
声音熟悉,姚禾放下碗筷,麻利的就起来。“你们先吃饭,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姚大壮不放心,“我也去。”
王胜自然是不好一个人吃,把嘴巴一擦,就跟着出来了。
一开门,就看到是姚福贵,满脸惊慌,脸色煞白的站在门外。“大壮兄弟,大妞侄女,你婶子和小玉姐姐被人给打了!”
“人在哪?走,我们边走边说!”
刘福贵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姚大壮和王胜。
姚禾以为这叔叔是怕王胜去看热闹。还是解释了一句“福贵叔,王大哥如今是我们家的长工,让他去吧,多个人多个帮手跑腿。”
刘福贵叹息了一口气。知道这一家都不是多话的。也就没多说,一边走,一边把详细的事情,都给姚禾几个人说了一遍。“哎,你婶子和小玉两个,生意红火,怕是遭人嫉恨,所以才被人暗下毒手。收了摊,回来的路上,被一伙子蒙面的人拉到偏僻处欺凌了一顿……”
这个欺凌,到底有多么严重,姚禾不敢想象,甚至有些问不出口。福贵叔是个老实和善的,平时见人带笑三分,日子过的多难都不曾唉声叹气过,可此刻,却满脸灰败苦涩,连皱纹都比平时更加的深刻苍老了几分。
“我……说过让她们赚点钱就不做这个生意了的,免得钱太多,被人惦记上,可没想到还真的被我说中了。小玉……如今人事不省的,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和我儿子交代啊!”
姚禾心沉了下去。“福贵叔,你先别着急,我们先去看看情况,钱财是身外之物,只人还在,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姚禾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这个老人,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大夫找了吗?报官了没有?”
刘福贵红着眼眶,艰难的摇了摇头。“这事情,没法叫大夫的啊!万一传出去,小玉娘两个,以后如何在村里面抬得起头?”
姚禾从怀里面摸了一块碎银子给王胜,“王大哥,麻烦你去村长家借牛车,赶去镇上,找个擅长看妇人疾病的大夫回来。人命关天,王大哥还请你帮忙保密。”
王胜是别的村子的,以前又是个喜欢八卦的人,如今到了姚禾家里面,倒是踏实做活,没怎么干出过让人头疼的事情。但眼下的事情,和以前的那些事情比起来,要严重的多,姚禾不希望王胜说出去,不然漫天的流言蜚语,这对于女子来说,真的无疑于凌迟。
人已经被牛车给搭回了家里面,刘婶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把头发重新梳理了,但是脸颊眼角乌青的伤痕还是掩盖不了她的狼狈!
之前装卤肉汤的几个崭新木桶,以前刘婶婆媳两个宝贝的不得了,从来都是将它放得仔仔细细的,可如今这些木桶七零八落散了架一般的堆在院子角落。撒出来的油脂从门外一路淋到了这院子里面。她也无心收拾!
刘婶子就这么木讷的很坐在门槛边上,呆呆的,一双眼睛里面,半点神采也没有。从前那个慈善见人就温和对姚禾笑着的那个婶子,仿佛已经离她远去,如今还呆在这里的只剩下一个麻木的躯壳。
姚禾心都揪做了一团。快步跑过去,伸手抱了抱刘婶。“婶子,没事的,没事,都会好起来的,你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
刘婶子好半晌,仿佛才回过了神来。一双眼睛抬起来,总算有了反应。“是大妞来了呀?没事儿,我没事儿。我没事的!”
她一连说了三个没事,不知道是在安慰姚禾,还是想要安慰自己!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她在不麻痹一下自己的内心。她都不知道。还要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儿媳妇。
“你先去看看小玉吧。帮我劝……劝她……”这话说的哽咽,声音有些发颤。仿佛是用了无尽的勇气一般。
她抓着姚禾的手很是用力,仔细看就能看到袖口处的手腕,上面一圈深浅不一的伤痕。她的力气有一些的大,抓着姚禾的时候,失了轻重,此刻她仿佛如坠深渊,而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就是她唯一的救赎。
姚禾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开了口。“好,婶子,你等着,我进去劝劝她。”她声音很是的平静,带着安抚,神色如常。眼里没有同情,也没有嘲笑,只有关切。
刘婶子终于缓缓地松了手。指了指屋子里面。“小鱼就在里面,平时她最是喜欢你,也愿意听你说的话。你开导开导她,出了这样子的事情,我不怪她。我只心疼她!”
刘婶子的眼泪,滚落下来。滴答落在姚禾手背上。有些的烫,也有些灼人!
“好。我马上进去看看!”姚禾看了一眼姚大壮。
姚大壮是个男人,如今人家家里面的情况,多多少少他还是能够猜测得到。他到底是一个男人不方便就这么往女艺人的面前凑过去,所以就停在了院子里面。和刘福贵继续了解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
姚禾来过刘婶家很多次,对于他们家里面房屋的布局也算是了解的比较清楚,因此她熟门熟路的就进了苏小玉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