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闷头不敢作声,想到刚才那一幕,仍旧升起一股恶寒。
另一边,岳晚半眯着眼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最喜欢看岳阳倒霉了,真的,不是一般的喜欢。
岳宵身边的云子枭安稳坐下,车子启动,里面陷入诡异的沉静。
没多久,车子停在岳公馆门口,早有人等着接待,岳善和下车,欣慰又得意的扬起头。
他刚要走过去跟首席先生的副官打招呼,副官却径直略过他到岳宵面前,恭敬的说:“岳大小姐,夫人在楼上等你。”
岳善和面上的愉悦瞬间被一盆冷水浇了个彻底,杨司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岳,还是你厉害,靠女儿攀上首席这棵大树。”
他扭头,杨司长肥胖的脸上笑得堆了褶子,挤在肉缝里的深意显而易见。
岳善和明白他话里有话,说他除了女儿一无是处,冷哼一声,没有给他好脸色,跟在岳宵身后往屋里面走。
岳宵走到一半,想到还有个人,一回头,云子枭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他面色平淡,对于身边的指指点点仿若未闻。
“你别听他们乱说。”岳宵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伸手去拉云子枭。
云子枭看着她的手,犹豫了半天才搭上去:“他们只是说的事实而已,我的确是你抢回去养在身边的一条狗。”
岳宵手僵在半空中,指尖的温度都散了一大半,冷硬的回应,“知道就好。”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扎在她的心上,不会致命,却痛得厉害。
萧蔷现在楼梯口,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她悄无声息的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等岳宵进来时,没看见云子枭,她放下高脚杯,招呼岳宵:“木霖要退出安城,你也暂时安全了。”
她整理好岳宵的领子,让她做到对面,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外面的情况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听到木霖要离开,岳宵有短暂的失神,云子枭要是知道这个消息,恐怕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但也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再次抬起头,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我请的保镖,干妈见过的,三年前跳的开场舞。”
提到这么一回事,萧蔷脑海中浮现出那年的场景,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我说怎么那么眼熟。”
“你们看上去关系并不太好,可是有什么矛盾?”岳宵刚抓了一把瓜子,听萧蔷问自己,嘴里的瓜子皮还没吐出来,囫囵不清的说,“闹了点小矛盾,不碍事。”
清脆的嗑瓜子声响起,她一脸的无所谓,只是嘴里的瓜子突然不香了。
她嘴角沾了一块瓜子皮,萧蔷帮她拿下来,碰到肉嘟嘟的脸,她下意识往后瑟缩了一下。
萧蔷叹了一口气,意有所指道,“强扭的瓜不甜,你还小,有些事得慢慢来。”
她的倔强,有时候很好,有时候又是伤人的利器,伤人伤己。
岳宵专心嗑瓜子,像是没听懂她说的意思:“我从小不爱吃甜瓜的,干妈可别强迫我,吃一口就得吐。”
她说的一本正经,把原有的意思扯了个十万八千里,萧蔷红酒入喉,差一点呛得说不出话。
岳宵连忙扔下瓜子,去给她拍背,过了好半天,萧蔷才哑着嗓子说:“你这倔脾气,有你苦头吃的时候。”
苦头……岳宵点点头,别的不敢保证,苦头她倒是吃的不少,最近吃的东西就没有一样是甜的。
……冬至节,首席府欢声笑语,司长和各个级位都应约而至,不少人带了家属。
云子枭温润如玉,长得清俊明朗,即便只是坐在角落里,也吸引了不少女孩的目光。
一个和岳宵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大胆地去上前去打招呼:“你是谁家的公子?”
云子枭迷茫的抬头,一个穿着水红色旗袍的女孩站在他面前,红色的衣服更衬得她肌肤白嫩,低垂着脸,露出一个娃娃脸,带着还没有消退的婴儿肥。
他还没说话,下楼的岳宵就挡在他面前:“不好意思,他是我家的。”
她一身白色华群,金丝绣花点缀,眉若远山,眼若星河,贵气的让人不敢直视,云子枭低头,蓦然无语,像是事不关己。
女孩本就是好奇美男子怎么孤身一人,被岳宵这么一截,脸上玩味的意味更加明显:“宵宵,你好幸福,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大的哥哥?”
岳宵回头,盯着云子枭,声音似有若无:“谁说是哥哥?他是我情人。”
噗,在场的少男少女们都被这一“虎狼之词”差点呛到口。
连云子枭本人耳根子都微微泛红。
岳宵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居然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这种话。
虽说到这个年纪也该嫁人了,但是新文化运动一解放,很多女孩到了十七八岁才会想这方面的事。
“你还是这么护短,放轻松,我又不吃了他。”女孩歪歪头,想看云子枭,却被岳宵挡着,“我不相信,这么帅气的小哥哥就这样被你糟蹋了,你让他说,只要他承认我就相信。”
岳宵依旧没看她,把云子枭的酒杯拿走放在自己唇上抿了几口,轻描淡写的随意:“杨娴,你知道我的脾气。”
“呦,认真的?”女孩惊奇的眼眸亮了亮,似乎是发现了新大陆。
见云子枭一直没说话,杨娴不知怎的,多了几分肯定:“哥哥,你别怕她,你说出实话吧,我爸也是司长!”
最后一句,不由得提高声音,既然岳宵可以圈养他,那么她为什么不行呢?横竖一个宠物而已,她就不信岳宵能为了他置她们多年的姐妹情谊于不顾。
岳宵又抿了一口云子枭的酒,忍不住皱眉,难喝得可以,死男人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她表面不在乎,余光却关注着云子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