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烟仙君将心内的疑惑问了出来,前些日子听顾北音说到沈落衡在下界是怎样的护徒弟,像换了个人似的,有情有义,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神华尊者。
这些天她心神不宁,事事错漏,昨日还搞砸了新飞升的仙官加冕仪式,被天尊训斥。心中的苦闷无人能懂。
神仙有什么好的,身不由己,昆仑诸神谁不知她对沈落衡的情意。
她虽贵为天选之女,修得仙身,仙官之首。背地里有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话,说她的闲话,沈落衡宁愿下凡悔婚,也不愿娶她。
殿中沉默了一阵。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流烟仙君心中一颗悬着的石头落地,她死咬住嘴唇,万般不甘心。
“我堂堂九天谪仙,还比不上一个命薄如纸的凡人。落衡,你当真没有喜欢过我吗?”
自己的自尊统统不要了,只求心上人能给予她一点点希望。
沈落衡在下凡之前就已经说清楚了,但流烟仙君执念颇深,长久下去对她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没有。”
他从没把她的一往情深当回事儿,从来就是她的一厢情愿,流烟仙君眼眸湿润,悲极反笑,她清丽的脸庞凄美失落。
姜月绒嫌待在自己殿里太闷,索性就坐在秋千上荡着,捋了捋这些天的事。
金陵城凶尸事件是魔后所为,黄姚村的是魔后和神秘人都有份,这两人想做什么。
神秘人很早就出现在她身边了,说什么吃了魂魄就是同类人了,他奶奶个腿儿,这个诡辩大师,自己走歪道就算了,还撺掇本座。下次再遇着他,非打得他娘都不认识,往死里打。
昆仑那边的眼线过几日就要去探哥哥所在的位置了,姜月绒不由得担心起来,千万别出差错,功亏一篑。
她这边也同样困顿,万象咒撑不了多久了,要尽早做好准备才是。
妖丹已经裂了,妖力的流失比以往都更快,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不妖玉的妖力渡到体内,但也只是权宜之计。
姜月绒看向凤来殿,那个白衣翩翩的身影,她目光柔和,眉眼藏不住的笑意。
有这么一个人,你想起他时,嘴角就会上扬,她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就是远远地看着他,也欢喜。
流烟仙君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她和沈落衡走到前院,见姜月绒在发呆,唤道:“月绒。”
“啊?”姜月从思绪万千中抽离出来,见她眼眶薄红,这是哭过了?
沈落衡的脸色有点难看,负手蹙额不语,睫毛下垂。
流烟仙君对她说:“有句话我还是要告诉你。”
姜月绒没起身,双臂环住秋千藤条,调侃道:“怎么流烟仙君对我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好像不熟吧。上次说了许多,我都忘了。”
凭你说什么,左耳进右耳出,本座懒得理你。
“月绒,不得无礼。”沈落衡发话了。
姜月绒立马做乖巧状,嘴角要咧成菱角了,冲他甜甜的笑,桃花眼都笑眯了。
流烟仙君不禁气闷,端正了神色,她向来是个典雅大气的神仙,怎能被个小丫头气着了,道:“你和落衡是师徒,理当尊敬长辈,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少给落衡惹是非。”
本座何须用得着你来提醒,她是什么身份,真把自己当师母,八字没有一撇,还教诲起自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