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哈拉之后,陈东升便开始问东问西的了。
好在桑柏这边见惯了场面,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想从自己这里套话,那真跟做梦一样。
不光是没有套到话,陈东升还把自己的底给露了出来。
现在桑柏知道,柳树庄一共也就十几家人家,总就三个姓:陈、季、吕。
村里辈份最大的是吕庆尧这一辈的人,一共四五人,最小的是陈东升这一辈,三姓相互有亲,村中年岁最小的是陈东升的族弟今年刚十岁,再小就没有了。
为什么没有了,原因也很简单,柳树庄太穷了,没有女人愿意嫁过来。在以前越穷越光荣的年代,柳树庄的人还能挺起腰杆娶上媳妇。
现在?半年的粮食半年地瓜粥,还有个把月得饿着点肚子,吃不好穿不暖的村子,哪还有女人肯嫁到过来?
别说是外面的女人了,就连柳树庄长大的姑娘现在也都是一门清的往外嫁。
聊了一路,桑柏大至明白了,柳树庄很穷,只是如何穷法,桑柏还真没有概念。
桑柏与陈东升岁数差了不大,一个二十出点头,一个刚十八,但是两人生活的时代完全不同,一个全年吃不上十斤肉,另外一个吃一顿肯德基都得担心健不健康。这样的两人对于穷字的理解肯定不一样的。
“前面就是了!”
桑柏向前一看,发现前面什么都没有啊,于是问道:“哪儿呢?”
“那边,像个灌木丛似的就是咱们今天的落脚地!也就是地窝子……“陈东升开心的的吸溜了一下鼻涕说道。
到了地方,桑柏被这地窝子给惊住了。
“咱们今天住这儿?能住的下么?”桑柏问道。
所谓的地窝子,就是在地上挖的一个坑,坑差不多齐腰深,外面又架起了约一米多的样子,地窝子的顶是不规正的圆形,顶是个圆锥型,中间用根柱子支着,地窝顶是泥和干草简单糊的。
整个地窝子围出来的面积不到二十个平方。
就这么大点地方,要是仅住人那还好,可是吕庆尧这帮人连两头骡子也牵了进来!
好家伙!
这下地窝子里热闹了,几个人,两头骡子,还有两扇野猪肉,等着半夜要是骡子再排泄点之后,门一关上再生上火,地窝子里的味道那估计就绝了。
刚想到这儿,桑柏便见到一匹骡子张开了腿,微微一弯便听到啪拉啪拉的声音,一堆米田共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挤一挤能住的下!”
吕庆尧一边忙活一边说道。
桑柏说道:“算了,我还是和秋收找个地方窝上一晚吧,有秋收在这儿,怕是两头骡子两只狗明天被吓软了脚”。
看到这景像,别说是睡觉了,宁愿在寒风中站上一晚,桑柏都不会进地窝子里!
“外面冷”陈保国说道。
桑柏道:“没事,我住惯了”。
准备离开这些人的视线,桑柏便带着秋收钻进空间里去。
吕庆尧想了一下觉得也对,如果没点本事也不可能在老林子里一个人活到现在。
于是张口说道:“那别走的太远,而且一路留下记号,如果明天早上不见你我们也好一路找过去”。
“嘚嘞!”
一路上吕庆尧传授了一些知识,桑柏这才明白这些老山把式会在树上留下特殊的记号,只要按着记号找,很容易就能走出老林子。
离开了地窝子,走了不到一百米,远远的能看到地窝子,桑柏一挥手带着秋收进了温暖的空间里。
…………………………
“桑柏哥还真是个少爷,这地窝子怕是住不了的”
陈东升见桑柏离开了地窝子,一边生火一边笑着说道。
季连武问道:“吕二爷,他是如何过夜的?不会冻死吧?”
“人家不想说就别问,估计是人家的独门本事,至于冻死,要是能冻死他早就冻死了,咱们不管他,赶紧的把火升起来,吃点东西明早好赶路,今天晚上每人烤个肉条子解解馋,也增加一点体力”吕庆尧说道。
听到吕庆尧这么一说,大家一下子似乎都来了精神,很快忙活了起来。
陈保国从袋子里拿出了几个焦黄色的班米面饼子,放到了火堆旁边烤。
而季连武则是拿着小壶到外面装了一点雪回来,放到火堆上烧起热水来。
吕庆尧则是拿出了小刀割肥肉条子,每一条两指宽一掌长指甲尖这么厚。
每割上一条,吕庆尧便把肉片儿挑到了一根柴枝上,一头凑到了火旁,一头插到了地上,当四片肥肉片被火一烤开始收缩冒油的时候,一股肉香立刻飘了出来。
虽是混着一股异味,但是肉香还是钻进了众人的鼻子,把大家的馋虫给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