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5月的天,有那么点骄阳似火的味儿。
大学城,缓缓行驶的出租,走走停停。
新乘客是个男的,差不多180的身高,得体的服饰,脸上的自信,明眼人都看得到。
男人应该是搞投资的,打上车起,电话就没停。
“这年头,不亏个百八十亿,你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公司?”
“只要你做到平台化,在那帮资本眼里,你就是无限可期.......”
“给那边说,你不喜欢钱,你现在最想做的是烧钱,是抢占市场,是干趴所有对手。”
“不要你觉得,要资本觉得。资方的思路是啥,找个没垄断的地儿,做出来,融资,平台,垄断,烧钱,干掉对手,我说了算.......”
“垄断才是资本主义最大化,你要给那边打鸡血,要让那边觉得,你就是赔的底儿掉都要干趴对手........相信我,那帮sb资本,就喜欢听这些。”
驾驶位,电话那边都说了啥,林宁不清楚,反正林宁这会儿,是真心听得挺嗨。
怎么说呢,见过嘴皮子厉害的,没见过这么厉害的。
“伙计,车上能抽烟不?”
片刻,总算挂了电话的男人,应该是有些烦,说话的同时,从手包里拿了包黄鹤楼1916。
“咋不能,抽你的。”
余光扫了眼车上贴的请勿在车内吸烟的告示,林宁撇了撇嘴。
老子的车,老子说了算,提示看到了,不接受。
“哈哈,来一根?”
孙凌宇,某证券公司首席经济学家。
孙凌宇车挺多,之所以不开车,是因为醉驾没了驾照,抽烟,是早先打拼落下的坏习惯。
“成么。”
抬手接过后排递来的烟,林宁熟络的往嘴上一叼。
即便这烟一根5块,林宁也没点的意思。
“咋不抽,没火?”
咂了口烟,看着驾驶位的小年轻,孙凌宇随口道。
“不是,我媳妇儿怀孕了,在戒。”林宁说。
“哟,你这看着不大,结婚还挺早。”孙凌宇道。
“嘿嘿,是挺早。”
“早点好。不像我,也算事业有成,但其他,呵,一言难尽。”
“哥您谦虚了,就您的层次,真想找姑娘,是事儿嘛。”
“呵呵,我问你,为什么到社会上的女人,能遇到的好男人越来越多,反观男人,却遇不的到比学校更好的女人?”
“额,我就一跑车的,哥您这不是难为我嘛。”
聊天是门学问,明知乘客想显摆,林宁即便知道答案,也要装作不知道。
更何况,林宁这货懒,压根就不想费脑。
“不要妄自菲薄。这车挺新,自己的?”
“嗯,才买一周多。”
虽说搞不懂这货为啥突然换了话题,但林宁还是如是说道。
“才一周多啊。我问你,车技有没有提高?”
“那肯定,孰能生巧嘛。”
“车呢?”
“车怎么了?挺顺的啊。”
“顺,不代表它新,不代表还能当新车卖。”
“那是,车这东西,只要上路,就是二手价。”
“所以嘛,车,越开越旧,司机,越来越六。”
付费下车,关门走人。
看着车外渐行渐远的男子,总算品过味儿的林宁,叼了一路的烟,掉了。
这尼玛,合着问题的答案,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