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这不是怕耽误事么,”慕云无奈摊手,“要是不去那住,等我再去打听到消息,他人早就没影了!”
司轻月捏了捏陆凰兮的手,笑道:“算了,找人要紧,不过是个落脚的地方,管他这么多作甚。”
“你心里是不是也想去那看看呀?”陆凰兮向着司轻月眯眼笑道。
“哪...哪有,我......”
司轻月话未说完,慕云便将他一把搂住,牵过马匹,向着城内走去,陆凰兮于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即牵马跟上。
“轻月呀,这女人是很麻烦的,等以后有机会,咱们兄弟俩自己出来好好玩玩,到时候,我带你去看些有趣的东西!”
“好呀!”
“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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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西面本是无水,武帝为显皇家气概,与民同乐,继位时,便命人沿着城墙外郭挖得一条渠道,将南城曲江池中的湖水引入各城之中,这延福坊的各大东家便借此,在坊内开得一条宽约七八丈的河道出来,名为夜苏河,喻作苏州夜景之意,以供游水玩乐。
这条河流由西墙渠道引出,走势渐缓,在延福坊坊中,窝成一大片泓如镜面般的水潭,每到夜晚,很多花舟小舫张灯结彩,在湖面上随意漂动,远远望去,便如同水晶天宫一般夺目耀眼,十分写意。
每艘舫舟之上,都标有楼号院名,百姓们都知道这上面做的是什么生意,不过盛唐文风开放,也没有人会指指点点,甚至不少朝中重臣,贵族王公都会来此赏花寻欢。
夜苏河东岸,司轻月望着不远处一座足有五层高低的花月楼,不自觉地动了动喉咙,这楼,简直比洛阳林宅之中的华楼还要显贵。时辰尚早,这延福坊内还有些冷清,楼门也是半掩半闭,但看这玉砌的楼阶,就连司轻月也知道,来此处者,非富即贵。
“喂,为什么要挑这间楼店,”陆凰兮不知从哪弄来一顶白纱斗笠遮住颜貌,加上一身白裙,隐隐可见的曼妙身姿,整个人都是透着一股仙气,与这烟柳之地极不相称,“我们俩可没钱给你在此胡闹,到时候被人逮住了,你自己想办法!”
“嘿嘿,跟我来就是了,小爷今天高兴,带你们见见世面!这钱,我掏了!”
慕云微微笑之,摇着扇子向花月楼款款步去,配上一身白袍红杉,浑脱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倒与此地极为相配。
“哼,轻月,待会我们就要最贵的房间,最好的酒菜,看他拿什么出来抵给人家!”
一路上,陆凰兮都对来延福坊之事有所芥蒂,恨恨声出,瞬间便打破了那份出尘之气,司轻月无奈笑了笑,便与陆凰兮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楼前,早有楼中伙计出来领马收缰,动作利索得很,又有浑身打扮清爽的知客将三人迎了进去。
花月楼是木制建筑,一般的木制建筑要修到三层以上,就会紧缩楼层间距,以保证楼体稳定。但这花月楼的楼距却很高,每层足有两丈多,甚至站在楼前,都能清楚地看到楼后方的那片湖光。
进楼后,司轻月便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伸手似是无意识地拂过门旁那根极粗的楼柱,抬手一闻,确认了自己的判断,这幢楼的木材,与松岛上的松室是同样的品类,兰香木,这种木料极为昂贵,要盖得这么大的一座楼,少说也得花去千把万钱,上万两黄金,心中暗暗咋舌,这间楼店的主人,不知是何方神圣。
此时天色尚早,但一楼的大厅里已经坐着不少客人,迎面一方约莫丈许的圆台上,一位衣着清雅的姑娘正在抚琴,琴声淙淙,便是司轻月听来,都是觉得不错。
“去钓月阁!”
慕云向周围望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向那知客淡淡说道。
那知客闻言,先是一惊,随即又复躬身下去,碎步引着三人直上五楼。
花月楼五楼整层,只有两间极大的阁间,三人进得靠东的一间后,那知客轻轻掩上阁门,便是退了出去,慕云摇着步子瘫坐在了一张以白色兽皮铺垫的软椅之上,而司轻月则是被那巨大的落地栏门吸引,拉着陆凰兮到得阁外楼台上,倚栏而坐,兴奋地打量着整个长安的景致。
陆凰兮倒是没有司轻月那么兴奋,她目光微垂,发现栏杆下竟用朱彩金漆描着云月的纹案,不由得想到这间花楼,连细节处都作得如此别致,这背后的主人绝非一般商人,说不定便与皇家有些关系。
“轻月,”陆凰兮故作一脸欢喜地唤过司轻月到得楼台遮帘一侧,随即低声俨然道:“这楼里,有古怪!慕云他......或许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