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顺着他的指向,看向那穿披风的人,看上去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瘦消,面色清冷,眼睛用黑布蒙着,耳朵还用棉球塞着。
“那是个瞎子?”青年皱眉。
管家道:“恐怕是的,就算不是瞎子,有那黑布蒙着眼睛,想必也是看不见的”
青年道:“既是瞎子,定然耳朵灵,怎么还堵着耳朵,难道真的是靠运气赢的?”
管家道:“小的们这就不知道了,反正就是邪性。”
青年摇头道:“荷官是傻的么?不会控点子,难道还不会让他们自己玩么?”
赌场像这种压大小的通常有两种玩法,一种是赌场做庄,赌客各自压注,输家的钱全归庄家,庄家按赔率赔给赢家,只压大小,赔率则是一比一。
十两银子翻倍就是二十两,再翻倍就是四十两,连翻十次那就是一万零二百四十两。
另一种则是由玩家自己轮流做庄,场子不参与,最后按比例抽成。
后一种方式,赌场稳赚不赔,但赚得不多,前一种看似有风险,但赌场荷官都是高手,还可以暗中动手脚,虽不收抽成,但获利却是巨大,是赌场主要的收入来源。
管家道:“那客人只玩定庄的,由他起头,那些赌客都跟着吆喝,我们不得不上。荷官都换了三个了,眼下这个是场子里最厉害的,他都不敢开,我们实在是没法子了。”
青年道:“这就是明摆着过来砸场子的,最近绍兴又有新开的场子了?”
管家道:“不曾听说,该是没有。”
青年不耐烦道:“那就找个由头把他轰走,几万两银子,他有胆子就带走。能出得了绍兴城,算他本事大。”
管家苦笑着指着蒙眼男子身边那个屠夫模样的高大汉子道:“那个大个子也是一起的,我们之前想轰人,他一巴掌就把旁边那个青石子拍碎了,小的们都不是对手,这才投鼠忌器啊!”
“没用的东西”青年冷笑一声,推开人群,随后从怀里摸出一物,看似随意的一丢,就听“哆”的一声,众人定睛一看,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那物竟是一块半寸厚的铜牌,四四方方,全无刃口,被青年看似随意的一丢,竟直接插入了硬木的盘台上,正钉在了那个“小”字的上面。
这手功夫可比之前那大汉拍碎石凳要难得多了。
光是这手功夫还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那铜牌上面的字,一面刻着“金刚”二字,另一面刻着“色”字,这可是金刚帮“色”字堂堂主的令牌。
随着金刚帮日益状大,帮主范金刚已经很少出手,四大堂口分别由他的四个孩子掌管,他们已经得了范金刚的真传,最厉害的长子,“财”字堂的堂主,范贤,据说已经有了其父八成的武艺,这个“色”字堂堂主,范良的功夫和他哥哥不相上下。
长期混迹在赌场的人,谁不认识范家的四位堂主,看到那铜牌压在了“小”字上,大家伙都知道是正主出面,便纷纷从台子上取回自己的赌注,更有讨好地将钱下在了“小”字上面。
赢不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巴结上金刚帮,若是能成为自己人,那不就能在绍兴横着走了吗?
很快,盘面便固定了下来,压小的有一面令牌,外加两千多两的筹码。压大的则是有四万多两筹码,看着还是悬殊得很。
那青年道:“这位兄弟,咱们两赌一把,赢了你拿钱走人,输了我让你活着离开。”
蒙眼人自然是江南七侠之首的柯镇恶,他听到青年的话,道:“我这边的筹码少说四万两,你一个破牌子,居然想跟我对赌?”
青年道:“我这牌子可值十万两,赢了都归你。”
柯镇恶道:“原来这牌子这么值钱,呵呵,好巧,我也有一块”
说着他从怀里一摸,居然也掏出一枚出来,轻轻的往桌上一拍,无声无息,等他提起手时,就见那牌子已经平平地嵌进了桌面,只有一个大大的“财”字迎面朝上,晃花了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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