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指着脸狠狠骂了一顿,还要给人钱。
还要恭恭敬敬的听人家训导。
这合理吗?
最关键是,
苏格拉底扫视了一眼坐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的五十多个人。
他自己也坐在这一群人当中。
他用1德拉克马的钱,听了50德拉克马才能听的课!
台上讲课的青年好像并不在意这些,那位‘智者’似乎并不在乎学生交了多少钱来听他的课,好像收学费只是他打发无聊时间的一种小游戏。
倒是有一些其他的学生时不时的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最后的苏格拉底。
这节课的内容很丰富,莫语简单的讲了一下思维导图的思维方式。
这种现代才诞生的树状思维方式,对于这个时代的雅典人来说,就十分的超前了。
思维导图本身是很好理解的,但是用好用熟练很难。
对于这些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思维方式的‘学生’来说,他们很容易就感觉自己学会了,这样他们就会感觉这节课上的物超所值。
但是很快他们就会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
眼睛:这个这么简单,我会了
脑子:不,你不会。
不过等他们意识到自己会画不会用这个问题的时候,莫语已经离开雅典了,
当然,也会有一些聪明人会掌握这里面的诀窍,那他上这节课确实就是赚到了。
讲完了付费课程,这些‘学生’们都很恭敬的给莫语道别之后,离开了这个屋子。
苏格拉底也想跟着人群走,却被莫语叫住了。
“普罗迪科斯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苏格拉底恭敬的看着莫语,他虽然因为唯一的银币拿去交了学费,饥肠辘辘,但是此刻精神却因为学到了新知识十分亢奋,而且对于莫语有无限的崇敬。
他很明显的知道,莫语讲述的知识有多么的神奇,这仿佛是‘神’才能掌握的知识。
这里是伯利克里时代的雅典,距离欧几里得和阿基米德出生还有一百多年,而创建逻辑学的亚里士多德是眼前这位苏格拉底的学生的学生。
现在给他们讲树状思维,讲发散思维的逻辑,他们其实很难理解。
人类的每一步进步,都是踩在过去巨人的肩膀上的。
在没有之前巨人打下的基础的情况下,直接讲述终端的知识,就像太古时代里,处于原始社会的妖族看到人族可以跨越星海的超凡科技一样难以理解。
对于莫语讲述的知识,苏格拉底感觉自己懂了,但没完全懂。
不过莫语并不是要继续给苏格拉底补课的,他拿出一枚银币,正是苏格拉底的之前给他的那一枚,
“你的1德拉克马的课还没上呢,你走什么走?”
“啊?”
苏格拉底一愣,他以为莫语是要他1德拉克马上50德拉克马的课,但是没想到莫语真的准备了1德拉克马的课。
“这节课很简单,我们只讲一个知识点,这一句话值1德拉克马,”莫语没有管苏格拉底的表情,平静的说道,“这个知识点就是:无知即真知。”
“啊?”
苏格拉底一时没听懂莫语的话。
“自知无知,方是真知。”
莫语从房间的角落里拿出一个陶罐,陶罐上面垒着几个面包,他把这个陶罐递给苏格拉底。
正在思考中的苏格拉底下意识的接了过来。
“再会,苏格拉底先生。”
莫语笑了笑,声音渐渐消散。
“无知是真知”
正在沉思中的苏格拉底缓缓醒来,他迷茫的看了看手里抱着的陶罐,然后小心翼翼的揭开陶罐上面的面包,满满的一陶罐银币映入了他的视野。
“普罗迪科斯先生?”
他抬起头,望向四方,哪里还有莫语的身影。
而他原本站立的地方,渐渐化作广阔的厅堂。
这里并不是什么大屋子,而是雅典守护神,雅典娜的神庙。
——
“感谢你借给我的宝地。”
雅典城外,莫语笑着看着身旁穿着华丽黄金铠甲的少女。
“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少女微微躬身,对着莫语行了一礼,她虽然不知道莫语从何而来,但是她知道,莫语很强,强到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苏格拉底···”
莫语看着广袤的雅典城内,目光深邃。
他在这里,种下了西方的文明。
——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格拉底成为了公认的雅典智慧最高的人,他从不讲课,每当有人问他问题,他就会以犀利的语言反问回去,直到对方自己思考出问题的答案。
如果别人对他说,“您一定知道很多吧?”
他就会回答,“我一无所知。”
在他和他的弟子聊天的时候,他偶尔会提到他有一个老师,名叫普罗迪科斯,
“普罗迪科斯会教授两种课程,一种价值50迪拉克马,一种价值1迪拉克马,而我有幸,只听过1迪拉克马的课程,也只能理解1迪拉克马的课程。”
苏格拉底最终因为过于直言而得罪了太多的人,以无罪之身,被五百人的陪审团判处了毒酒死刑。
他本来有机会逃走,但是他为了维护雅典的法律而留了下来。
在饮下毒酒之前,他似乎回想到了什么,笑着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弟子们,
“我将前往另一个世界,而你们还留在这里,究竟哪一个幸运,恐怕只有神明才会知晓。”
雅典的民主固然是愚昧的民主,但是他仍旧愿意为了捍卫这样民主下的法律而死。
在苏格拉底死后,柏拉图接过了他的火炬,然后是亚里士多德。
——
当希腊人点燃西方文明的火炬的时候,莫语再一次越过了大海,到达了一个更西方的城市。
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