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官点头,先问实了李翁氏的身份,然后又问她是否认罪。
那李翁氏却辩称,她就是翁家嫡女,不是什么曾经的庶女妾室。
随后,赵老爷叫出了证人,就是外甥女儿魏李氏。
这过堂,才算到了正经点上。
旁边有人看不懂,这嫁妆本是魏李氏的,为何魏李氏不做首告,反成了证人。
有那懂些律法的就解释了,这李翁氏是那魏李氏的继母,本朝孝字当先,若魏李氏做了首告,便是以下犯上,先不说衙门接不接,就是接了,这魏李氏也得先挨上三十板子。
魏李氏愤然指认,堂上之人,李府如今的主母翁氏,就是她家十多年前已经死去的翁姨娘。
一时间,堂上堂下又是一片哗然,死了的姨娘是如今的继母。
脑子够用的也绕了一下才弄明白,那脑子不够用的,只能听那脑子够用的解释了几遍,才勉强似懂非懂点了头。
府尹大人惊堂木拍了再拍,堂上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边上坐着的推官,得了府尹大人的眼神,清了清嗓子问道:“李翁氏,魏李氏指认,你是李府已经死去的姨娘,赵家告你谋害当家主母,你可认罪?”
李翁氏倒是镇静得很,当即摇头道:“冤枉啊,大老爷,我们家姑奶奶必是认错了人,她说的我们府上那姨娘,本就是我族中庶姐,我们姐妹长相上或许有几分相似。小妇人和小妇人庶姐的身份,在翁氏一查便知。再者说,小妇人嫁到李府的时候,我们府上先头的太太已经去了两三年,听府上侍候先头太太的人说,太太是病逝的,和小妇人毫无关系啊,大老爷。”
堂下又开始议论纷纷,有人点头,却也有人撇嘴:“这手段果然不同寻常啊!”
推官又看着堂下问道:“魏李氏,你可有说辞?”
魏李氏虽跪在地上,腰身却挺得笔直:“大老爷,她自家说自家死了,再拐个弯换成另外一个翁家的女儿,嫁于我娘家府上。可她究竟是谁,翁家人说了可不算,大老爷,现如今这满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翁家女儿的心思算计,这样的手段,如果不是有翁氏族里支撑教导,哪里学得会?我们寻常人家的女儿,又哪里会如此教导?”
那李翁氏却气愤道:“小妇人自家是谁,自家人说了还不算,那你倒说说,要谁说了算?”
推官眨了眨眼道:“李翁氏,堂上无人问你,不得自行开口。”说着又转头对李奶奶道:“魏李氏,你说这李翁氏是李府已经死去的姨娘,可有证据?”
赵老爷忙躬身拱手道:“大人,学生还有一位证人,正是这李翁氏的乳娘。”
趁着齐嬷嬷上堂,推官仔细瞧着那李翁氏的神情,只见她脸色明显白了白,眼神里的慌乱,再如何掩饰,也能看得出一丝踪影。
齐嬷嬷跪地道:“大老爷明察,小妇人夫家姓杨,娘家姓齐,是这位翁太太的乳娘。”
推官问明身份之后,便冲李翁氏道:“李翁氏,杨齐氏所说是否属实?”
李翁氏连忙摇头道:“小妇人乳娘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大人切不可听信这疯婆子胡乱攀咬。”
那齐嬷嬷仰天长笑,直笑出了眼泪,才颤声道:“这位翁太太既不认识我,想必从来没有见过我。便请大人让婆子来验,她左乳下方有个黑痣,右边屁股有块棕色的胎记……”只把那李翁氏周身特征说了个遍。
趁着推官让婆子带李翁氏下去验身的时候,齐嬷嬷又说了个最劲爆的阴私,那翁氏从小儿喜欢隔房堂哥,还跟他破了身子,后来嫁去李家做妾,晚上圆房的时候,是杨齐氏帮她弄的鳝鱼血才糊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