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富二代”这个词,与高干子弟是连在一块儿的。以前社会上还有一种说法,叫做“八旗子弟”,认为高干子弟只会斗鸡遛鸟,其它什么也不会。别人我不管,我就说我认识的这些,当年战死的那些英雄,其父辈有师长、军长,甚至军区司令员。谁的命不宝贵?谁愿意死?他们没有忘记自己是中国人,在国家面前,真正做到了舍小家保大家。”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每年从我手下出去的人很多。你小时候,住在大院家属区,经常有人给你糖,送给你各种玩具。你以为他们是真正喜欢你?喜欢孩子?哼……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根本不会理你。给你好处是为了拉拢关系,然后从我这里得到好处。一盒巧克力意味着一次调转升职,一套积木代表着一个肥缺。所以每次你高高兴兴拿着那些礼物回家,我都会让你把东西送回去。不管你是否理解,既然你是我儿子,就必须照我说的做。”
“这个社会变得太快,就连我都感觉很不适应。”
虎崇先转过身,指着陈列柜里的那顶旧军帽:“这是张叔叔的帽子。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他当年是团里的政委,我们经常聚在一起喝酒。那次前线告急,他带着一个加强连增援,被一颗子弹从眼睛里打进去,当场死亡。”
“这个水壶是许嵩皓的,他是个营级参谋,带着一个排坚守三三零高地,所有人战亡。当时我们和安南人双方都在争夺那个区域,互相用炮火进行封锁。三三零高地上没有水,那种情况下再派人上去也无济于事。后来甲三十二师从侧面迂回,打掉了安南人的炮兵,这才夺回了高地……天气热,我带人上去的时候,所有烈士遗体已经高度腐烂。许嵩皓是我在陆军学院的同学,他的水壶上刻着名字。我想把他的尸体抬下来,可是用手一抓,那肉跟浆糊似的全烂了,只能扒出来一副骨头,送到后方火化。”
“这个五角星帽徽是曹卫东的。川北人,正连级。带队冲锋的时候,他被安南人的燃烧弹打中,全身都是火,整个人烧成了焦炭。除了配枪,这是他身上最后的遗物。”
虎平涛一直沉默。
这是必须保持安静的时刻。
“他们是英雄。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和平。”
虎崇先深深叹了口气,严肃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悲凉:“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有那么多人质疑先烈的付出?他们认为***堵枪眼是假的;认为***为了完成潜伏任务,宁愿被大火烧死也一动不动是编造出来的故事。还说什么不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承受燃烧剧痛……妈1的!这些人是白痴吗?还是没有良心的混蛋?”
说到这里,虎崇先神情变得有些狰狞,咬牙切齿:“他们从未想过今天的和平究竟源于什么。如果我们不出兵在高丽战场上打赢米国人,现在鸭绿江对岸就是成片的米国军营和机场,直接威胁我们的国门。天竺人挑衅,我们坚决打回去。安南人是一条喂不熟的狗,当年我们忍饥挨饿勒紧裤腰带支援他们,这帮狗崽子竟然反过来咬我们一口。如果不狠狠教训他们一顿,不攻下他们的城市,把所有东西搬空,他们就不知道厉害,不知道疼。”
“和平是战争的延伸。国家和人一样,有争执的时候,怂的那个就得永远被欺负,别人就会骑在你脖子上拉屎拉尿。”
“我要你当兵,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要你去军营里接受锻炼。”
“都说儿子像妈,女儿像爹。你和你姐姐脾气性格都像我,她倔,你也倔。”
“你姐姐大学毕业就去了南边,选择了经商这条路。这事让我很恼火,后来你姐夫上门,跟我谈了很久,我才慢慢接受。你姐姐在外面从来没有提过我和你1妈的名字,都是靠她自己一个人打拼,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你是学艺术的……说实话,我不喜欢搞艺术的人。现在大学生参军的很多,野战部队每年都要分到几十个来自艺术学院的兵。体能不行、战技训练成绩拖后、吃不了苦……就说去年吧,一个刚参军不到两个月的大学生新兵,受不了每天训练,死活都要离开。下面的干部反复劝说都没用,只能按照规定,把他当做逃兵处理。”
“也不是所有大学生兵都这样。也有好的,优秀的。前年和去年军区大比武,有很多大学生兵都冲进了各科成绩前十。”
虎崇先转过身,他似乎看透了虎平涛脑子里正想着什么:“在你和你姐姐的教育问题上,你1妈妈一直抓的很紧。要不是她当年带着你们姐弟俩到处找老师,上各种学习班,你们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可是现在这社会变得让我有些看不明白。去年暑假,你姐姐把小涛送过来,说是陪陪我们,顺便在青少年宫报了个短期英语班。我那天穿着便装去接小涛放学,正好听见老师给娃娃们做课堂总结。”